
他們感歎我命苦,或者說我傻,一輩子都在為別人活。
可我當初撐起這個家,不過是想著,我是他們的妻子,是他們的母親,我不對他們好,誰對他們好?
如今看來,鄰居們說得沒錯,我確實是傻。
被一家子白眼狼趴在身上吸血噬髓,還毫無知覺。
隻不過,從今以後,再也不會了。
吃了我的,我要讓他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拿了我的,我要讓他們跪著還回來。
第二天一早,兒媳婦王莉敷衍地給我端來一碗白粥,開口試探。
“媽,您這身體也不好,以後家裏的事就別操心了。那套學區房,我看還是早點過戶給小寶吧,也了了您一樁心事。”
“是啊,媽,小寶可是您的親孫子,您不疼他疼誰?”兒子顧偉也在一旁附和,心裏卻在盤算著,等房子到手,就把我掃地出門。
我眼底一片譏諷,嘴上卻不動聲色地說:
“不急,我請了律師,今天下午就到。到時候當著律師的麵,把事情都說清楚。”
“律師?”一家人的臉色瞬間都變了。
“這老太婆想幹什麼?我們陽陽的房子還沒到手呢,這要是房子沒了,我就跟著窩囊廢離婚!”王莉心裏一咯噔。
顧偉也緊張起來。“她不會要把房子給顧念吧?”
我將他們的慌亂盡收眼底,慢悠悠地說:
“別緊張,這是我當年資助的一個貧困生,現在出息了,當了大律師。聽說我身體不好,要過來免費幫我立份遺囑,還帶了公證處的人,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
“立遺囑?”
一瞬間,三個人的心聲同時在我腦中炸開,從恐慌變成了狂喜。
顧振國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家之主的架子:“淑芬啊,你放心,等你走了,這個家我肯定會管好。”
“哼,等她一死,房子存款都是我的,這兩個小的也別想分走一毛錢!”
女兒顧念立馬挽住我的胳膊撒嬌:“媽,您最疼我了,您那些漂亮的珠寶首飾,可要留給我啊,別讓哥拿去給他老婆了。”
“那房子地段那麼好,肯定值不少錢,我也得分一杯羹!”
兒子顧偉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妹妹的手:“放心,都是一家人。不過媽,陽陽上學那套學區房,您今天可得當著律師的麵定下來,這才是頭等大事。”
“貪心的女人,還惦記首飾?等房子到手,我第一個把你們都趕出去!”
我冷眼看著他們表麵和諧,內心早已為了瓜分我的血肉而互相撕咬,心中冷笑連連。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顧振國激動地站起身,連湯碗都忘了放下,直奔門口。
“我去開,我去開。”
生了鏽的鐵門打開。
門口站著的,是西裝革履,氣場十足的陳陽,身後還跟著扛著攝像機和公證儀器的專業團隊。
這陣仗讓顧家人都愣了一下。
老伴顧振國最先反應過來,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喲,這排場!肯定是老太婆找來拍遺囑視頻的,生怕這幾個小的不認賬!這老太婆,想得還挺周到!”
他立刻熱情地迎上去:“哎呀,是陳律師吧?快請進快請進!就盼著您來做個見證,把這後事啊,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兒子顧偉也跟著點頭,心裏盤算著:“正好,當著律師的麵讓她把房子過戶,省得我妹惦記。”
陳陽禮貌地點點頭,越過他們,徑直走到我麵前,微微鞠躬。
然後,他轉過身,麵對著笑容滿麵的顧家人,從公文包裏抽出一份文件,聲音清晰而冰冷:
“各位好,我是林淑芬女士的代理律師,陳陽。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立遺囑。”
他頓了頓,目光如刀,掃過每一個人僵硬的笑臉。
“我是來送律師函的。”
“我的當事人林淑芬女士,正式以‘故意傷害罪’與‘非法侵占財產罪’,起訴在座的各位。”
“一個,都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