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十歲大壽,兒女孝順給我訂了滿漢全席,我卻暈倒在壽宴上。
醒來後我突然能聽見所有子孫的心聲。
第一個衝進病房抱著我痛哭的丈夫,心裏卻在嫌我命硬。
“怎麼沒死?醫藥費又得花一大筆,我還等著和小娟雙宿雙飛呢!!早知道給她吃的藥裏再加點料了。”
哭著說“沒媽不行”的女兒,轉頭就想拿我的骨灰盒當花瓶。
“媽最好弄成植物人,這樣房子和存款就都歸我支配了,到時候直接拔管!”
我假裝虛弱地闔上眼,任由淚水劃過他們看不見的眼角。
兒子握住我的手,慈愛地讓我把房子過戶給剛上學的孫子。
我笑著拍了拍他的手背。
“好啊,畢竟我這輩子最疼你們了。”
轉頭,我就在自願捐贈所有財產的遺囑上簽上了名字。
......
我七十大壽的宴會上,賓客滿堂,觥籌交錯。
也許是酒喝多了,我眼前一黑,直直地倒了下去。
再睜眼,人已經在醫院的特護病房。
一家人立刻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個個臉上寫滿了擔憂。
老伴顧振國第一個撲到我床邊,握著我的手老淚縱橫。
“淑芬,你可嚇死我了,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活啊。”
我被他情真意切的樣子感動,剛想讓他別擔心,一個刻薄的聲音就鑽進我腦子:
“這個老不死的命真硬,這樣都折騰不死!”
我猛地睜開眼,看著顧振國那張寫滿“悲痛”的臉,一陣恍惚。
“淑芬,你怎麼了?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醫生!醫生!”
見我沒反應,顧振國焦急地按下了呼叫鈴。
腦中那個涼薄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次我聽清了,這不是昏厥的後遺症,是我老伴的心聲。
“煩死了,住個院又得花老子的錢,這個月給小娟買包的預算又沒了,沒用的東西,早知道給她吃的藥裏再加點料了。”
我渾身一冷,太陽穴突突直跳。
其實我知道,這麼多年,顧振國的心思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我隻當他是逢場作戲,隻要這個家還完整,我就能忍。
沒想到,我費盡心機維係的,竟是一個盼我早死的狼窩。
“媽,您感覺怎麼樣?您可嚇死我了,我不能沒有您啊!”
女兒顧念撲到床邊,哭得梨花帶雨。
還是我那個嬌滴滴的小公主模樣,可我聽到的,卻是另一個聲音。
“媽的,煩死了,本來約了張少去購物,全被這個老東西給攪黃了。”
“最好直接摔成植物人,賴在醫院不出來,那套市中心的房子不就順理成章是我的了?到時候把她東西一扔,骨灰盒拿來插花都嫌占地方。”
我輕輕閉上眼,將她伸過來擦眼淚的手推開。
“不是,你們怎麼能讓媽一個人喝那麼多酒呢?這萬一真出了事,誰負責?”
兒子顧偉一臉正氣地指責著妹妹,隨即轉向我,拍著胸脯保證,
“媽,您放心,醫藥費我全包了,您就安心養著!”
我看著他義正言辭的臉,耳邊卻是另一番算計。
“這老太婆可不能現在就死,房子還沒過戶給陽陽呢!”
“醫藥費?我掏個屁!騙她自己墊上,等房子到手,誰還管她死活!”
我看著他滿臉的“孝順”,心中一片冰寒,嘴上卻虛弱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