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玻璃碎片劃破皮膚,鮮血順著秦蘇雅的胳膊蜿蜒流下。
洛雲初聲音帶著怯意:“澤謙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就是手滑了……”
厲澤謙安撫她:“我知道,不怪你。”
隨後他才看向秦蘇雅柔聲道:“能自己站起來嗎?”
秦蘇雅緩緩點頭,將被玻璃劃破的掌心藏在身後,扶著桌子慢慢撐著身體起來。
“我去換身衣服。”
回到房間,秦蘇雅剛脫下滿是酒漬和血汙的裙子,就聽到門“哢嗒”一聲被反鎖了。
她心裏一緊,快步衝到門邊,卻發現門已經被鎖死。
“開門!”秦蘇雅警鈴大作,拚命拍門求救。
過了好一會兒,洛雲初的聲音才隔著門板傳進來,帶著得意的笑意:“蘇雅姐,別白費力氣了,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洛雲初,你到底想做什麼?你是不是瘋了!”她的聲音因憤怒而顫抖。
洛雲初嗤笑一聲。
“我不會讓你毀了我現在的生活,現在澤謙哥眼裏全是我,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徹底取代你。至於你,就去陪你的好妹妹吧!”
“你對蘇沫做了什麼?!”
秦蘇雅的心猛地一沉,瘋狂地拍打著門板,可門外再也沒有了聲音。
正想呼救,她突然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像是某種氣體泄漏,源源不斷地鑽進鼻腔。
很快她就覺得頭暈目眩,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胸口像是被一塊巨石壓著,連站都站不穩。
“救命……有沒有人……”
秦蘇雅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敲門,卻體力不支靠著門板滑坐在地,聲音越來越微弱。
她的意識漸漸渙散,就在即將失去知覺時,門猛地被撞開!
視線模糊間,她看到厲澤謙帶著人衝進來,緊張地將她打橫抱起,焦急地喊著醫生。
隨即她徹底陷入了黑暗。
再次醒來時,秦蘇雅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渾身無力。
厲澤謙坐在床邊,看到她醒了後慌亂地撫上她的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秦蘇雅張了張嘴,想告訴他是洛雲初幹的,可喉嚨裏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厲澤謙眉頭緊鎖,沉默片刻緩緩說道:“遊輪上有人投毒,你吸入了太多毒氣,聲帶暫時失聲了,我已經報警了,會查清楚是誰做的。”
秦蘇雅一愣,急得眼眶發紅,拚命用手比劃著。
可厲澤謙卻沒能理解,輕拍她的背:“你先好好休息,別想太多,一切都會好的。”
這時,洛雲初拿著一份檢查報告走進來,臉上笑容如常:“澤謙哥哥,醫生說蘇雅姐很快就能恢複了。”
厲澤謙接過報告看了一眼,對洛雲初柔聲道:“這些天辛苦你一直陪在這兒,早點回去休息吧。”
洛雲初羞澀地笑了笑,眼神卻若有若無地掃過秦蘇雅:“沒關係,澤謙哥哥要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我在這兒照顧蘇雅姐。”
厲澤謙點了點頭,離開了病房。
病房裏隻剩下兩人,洛雲初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裏盡是陰狠。
她走到病床邊滿臉怨毒:“沒想到你這麼命大,這樣都死不了。”
秦蘇雅嚇得往後縮,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洛雲初突然伸手,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指甲幾乎要嵌進她的皮膚裏:“為什麼你不死在遊輪上?為什麼總是礙我的事!”
秦蘇雅的臉瞬間漲得發紫,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拚命掙紮著,就在快要窒息時,洛雲初卻突然鬆開了手。
“現在殺了你,太便宜你了。”
洛雲初獰笑著,“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接下來的日子,洛雲初變本加厲地虐待秦蘇雅。
她故意不給秦蘇雅送飯,讓她餓得頭暈眼花;在給秦蘇雅擦身時,用粗糙的毛巾用力摩擦她的傷口,疼得她渾身發抖;甚至在厲澤謙來的時候,故意將打翻的熱水潑到秦蘇雅身上,然後說是她不小心撞了自己。
即便如此,厲澤謙卻從沒有懷疑過洛雲初。
秦蘇雅心裏最後一點希望,也徹底熄滅了。
終於到了出院那天,厲澤謙開車來接她們,秦蘇雅仍像往常一樣坐在後排。
車子行駛到一個十字路口時,突然一輛大貨車衝了過來。
“小心!”
厲澤謙下意識地將洛雲初護在懷裏,猛打方向盤。
而秦蘇雅沒有任何防備,整個人被巨大的衝擊力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車窗上,摔出車外十幾米遠。
鮮血從她的額頭流下,模糊了她的視線。
厲澤謙瘋狂地衝了過去,抱著洛雲初焦急地求救。
救護車很快趕到,醫護人員正要抬秦蘇雅上車,厲澤謙卻攔住他們,語氣急切:“先救雲初!她傷勢更重!”
秦蘇雅躺在地上,看著隻是皮外傷的洛雲初被厲澤謙護著上了救護車,心裏一片死寂。
曾經自己有一點擦傷,他都會緊張地連夜抱著她去醫院。
可如今她身受重傷,他卻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秦蘇雅的心徹底死了,意識消散之間,一滴悔恨的淚水緩緩從眼角劃過。
直到一個好心人路過,才將傷勢過重幾近昏迷的秦蘇雅送去了醫院。
在醫院包紮後,她收到民政局的電話。
“秦小姐,您的離婚證辦理好了。”
秦蘇雅緊握手機,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卻不是因為疼,而是因為解脫。
隔日她收拾好行李辦理了出院,將手機裏兩人過往的合照與信息全部刪除了。
領完離婚證,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如同地獄般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來到車站,秦蘇雅攥緊離婚證,看著即將前往的目的地,眼睛裏重新恢複了光亮。
厲澤謙,這段婚姻我就當是自己的一場夢,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從今往後,我們各自安好,永不相見。
她拿著車票,踏上了去尋找妹妹的列車。
窗外的風景不斷後退,就像那些痛苦的過往,終於要被拋在身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