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謝家當了二十年女兒的假千金。
真千金回歸後,我這個假千金被趕進了謝家最陰暗的儲物間,連掃地的王媽房間都比我大三倍。
我就成了這個家最多餘的垃圾,人人都盼著我快點消失。
甚至這天判官親自來找我通知我要死了。
“三日後的車禍是你命定的劫數,你躲不開的。”
我猛地抓住他的衣袖:“那這72小時我是屬於無敵狀態了嗎?!”
判官被我眼裏的亮光閃瞎了眼,磕磕巴巴的回:“......算是吧。”
“那你給我個讀心術,要能聽見所有人的秘密的那種!”
判官的筆掉進忘川河:“你這是要炸鍋啊?”
1
我被趕進了謝家最陰暗潮濕的儲物間。
這裏堆滿了幾十年的破爛,空氣裏全是發黴的味道。
一扇小到可憐的窗戶,像是這個家對我最後的施舍。
樓上,是謝輕語的夢幻公主房,水晶燈徹夜亮著,璀璨得像個笑話。
就連在謝家掃了一輩子地的王媽,房間都比我這裏大三倍。
午夜十二點,指針準時跳動。
一個穿著古代官服的男人憑空出現在我麵前。
他手裏拿著一本黑色的冊子,表情比我住的這間房還陰沉。
“謝知意?”
我木然地點點頭。
“死亡通知書,過來簽收一下。”
他把冊子翻開,上麵用朱砂寫著我的名字,生辰八字,一字不差。
“三天後,下午三點整,城東十字路口,車禍,當場斃命。”
“天命注定,神仙難改。”
我盯著那行字,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
然後,我笑了。
我猛地撲過去,死死抓住他的衣袖。
“等一下!”
“你的意思是,這最後的七十二小時,我就是無敵的,對吧?”
他被我勒得直翻白眼,像是快要斷氣。
“咳咳......理論上......是這個意思,反正你死定了,誰也奈何不了你。”
“那我要補償!我要最後的福利!”
“我要讀心術!”
“能聽見他們每一個人心裏最臟、最真實想法的那種!”
他被我的樣子嚇了一跳,眼神裏滿是不可思議。
“你瘋了?真相這東西,比鬼還嚇人,你確定你能承受?”
“我他媽都要死了,還有什麼承受不起的!”
他長歎一口氣,像是認命了。
“行吧,行吧,算我倒黴,滿足你!”
他從懷裏掏出一支毛筆,在空中虛畫了一道金色的符咒。
金光一閃,瞬間沒入我的眉心。
或許是我的眼神太嚇人,他手一哆嗦,那支筆直直地掉了下去,穿透了地板,消失不見。
“我靠!我的判官筆!掉進忘川河了!”
他發出一聲慘絕人寰的哀嚎,身影“嗖”的一下消失了。
讀心術,正式上線。
2
一秒鐘之內,無數肮臟的聲音,潮水般湧進我的大腦。
樓上,謝輕語正嗲著嗓子打電話。
“斯年,我好擔心姐姐啊,她一個人住在儲物間,肯定又冷又怕吧。”
【那個賤人怎麼還沒死!最好今晚就嚇死在裏麵!活該!】
樓下,我名義上父母的臥室裏。
謝母宋雅琳正在敷著昂貴的麵膜。
“知意這孩子,終究是根野草,留在家裏一天,就影響我們謝家的臉麵。”
【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肯滾蛋,真是個天大的累贅。】
謝父謝天華翻著財經雜誌,聲音冷得像冰。
“隨她去。”
【一個野種,反正也沒幾天好活了。】
我笑了。
清晨的陽光,謝輕語穿著一身潔白無瑕的連衣裙。
她親熱地走過來,想要挽我的胳膊。
“姐姐,昨晚睡得怎麼樣?儲物間是不是很冷?有沒有做噩夢啊?”
【怎麼沒被嚇死呢,真是命大得像蟑螂。】
我側身躲開,她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
“托你的福,睡得特別香,夢裏還揍了好幾條狗。”
謝輕語的臉色僵了一下。
謝母宋雅琳立刻打圓場,溫柔地給我夾了一塊水晶蝦餃。
“知意,快吃早餐,看你都瘦成什麼樣了,得多補補。”
【吃吃吃,趕緊吃完趕緊滾,看到這張喪氣的臉就倒胃口,真是晦氣。】
我拿起那塊蝦餃,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中,直接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沒胃口,看見某些人,想吐。”
謝父謝天華的報紙“啪”地一聲摔在桌上。
“謝知意!你越來越沒規矩了!”
【一個野種,也敢在謝家的餐桌上撒野!簡直反了天了!】
我端起牛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後冷笑著看著他。
“規矩?那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在你眼裏,我不就是個連傭人都不如的野種嗎?”
謝天華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她怎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
大哥謝景辰坐在最遠處,從頭到尾一言不發,像一座冰山。
【她的臉色怎麼這麼差?黑眼圈也重了。昨晚沒睡好?】
我有點意外地掃了他一眼。
二哥謝景川,市醫院最年輕的主任醫師,溫文爾雅地推了推金絲眼鏡。
“知意,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臉色這麼差,二哥幫你檢查一下?”
【她的血型是Rh陰性,和爸媽的血型完全對不上。這件事,太蹊打了。我早就該懷疑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三哥謝景澤,前途無量的青年律師,永遠一身正氣。
“爸,媽,你們少說兩句吧。讓知意住在儲物間,本來就委屈她了。”
【這個家真是爛透了,每個人都戴著麵具演戲,我都快吐了。等我下個案子結了,立刻搬出去。】
廚房裏,幾個傭人正在交頭接耳。
“聽說了嗎?大小姐要被趕出去了,好像活不過這個星期。”
“真的假的?怪不得這兩天跟吃了槍藥一樣。”
“咱們可得離她遠點,別沾了一身晦氣,太嚇人了。”
我放下牛奶杯,站起身。
杯子和桌麵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
“我吃飽了,你們這群影帝影後,繼續演。”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朝門外走去。
身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3
我一踏進A大金融係的教室,瞬間就成了動物園裏的大猩猩。
所有的目光,好奇、鄙夷、幸災樂禍,像無數根針紮在我身上。
【快看快看,那個假千金來了!】
【嘖嘖,從雲端掉進泥裏,這滋味不好受吧?】
【活該!占了我們輕語女神的位置二十年,現在報應來了!】
謝輕語被一群人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像個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看到我,立刻撥開人群,裝出一副擔憂至極的樣子。
“姐姐,你還好嗎?你別誤會,大家沒有惡意的,隻是太關心你了。”
【今天的好戲才剛開始,我準備了全套社死套餐,保證讓你在全校麵前再也抬不起頭。】
我曾經最好的閨蜜,蘇曉曉,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過來。
她一把抱住我的胳膊,眼眶紅得像兔子。
“知意,你別難過,就算你不是謝家大小姐了,你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太好了!以後我就是輕語女神最好的朋友了!終於不用再捧這個假貨的臭腳了!想想就激動!】
我嫌惡地甩開她的手,力氣大得讓她一個趔趄。
“滾。”
蘇曉曉愣在原地,眼淚說來就來,演得比真金還真。
“知意......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對我?”
班主任,一個油膩的中年男人,板著臉走了進來,手裏拿著一份文件。
“咳咳!謝知意同學,經過學校領導研究決定,你的特等助學金,從今天起正式取消。”
他一臉的公事公辦,義正辭嚴。
【一個鳩占鵲巢的假貨,還想占著我們學校的便宜,簡直是癡心妄想。】
秦斯年,秦氏集團的草包少爺,謝輕語的頭號舔狗,立刻跳了起來。
他指著我的鼻子,滿臉的鄙夷和厭惡。
“老師!這種人早就該取消了!她根本不配拿我們學校一分錢!簡直是學校的恥辱!”
【媽的,這個女人怎麼還陰魂不散,真是影響老子追輕語,看著就煩。】
幾個平時總跟在我屁股後麵“知意姐”“知意姐”叫的跟班,也虛情假意地圍了過來。
“知意姐,你別聽他的,我們都挺你!”
【今天終於有機會踩她一腳了,以前看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就來氣,今天必須讓她好看。】
體育課,自由活動時間。
謝輕語抱著一個排球,笑著朝我跑來。
在離我隻有一步遠的時候,她腳下一歪,“不小心”把球砸向我的臉。
與此同時,她伸出腳,精準地絆在了我的腳踝上。
我重重地向後倒去,後腦勺磕在了水泥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全世界都安靜了一秒。
她立刻驚慌地跑過來,眼裏的得意卻藏都藏不住。
“啊!對不起!對不起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沒事吧?”
【哈哈,摔死你!最好摔成腦震蕩!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4
午餐時間,食堂裏人聲鼎沸。
我的餐盤被“不小心”打翻在地,飯菜灑了一地。
我的座位,被安排在最角落,緊挨著散發著餿味的垃圾桶。
周圍的同學都在對我指指點點,像是在欣賞一出精彩的猴戲。
【你看她那個樣子,跟個喪家之犬沒什麼兩樣。】
【聽說她馬上就要死了,真的假的啊?】
【不知道,不過看她現在這樣,活著也挺沒勁的。】
聽著他們的心聲。
我重新打了一份飯,端著餐盤,徑直走向蘇曉曉和謝輕語那一桌。
她們正笑得花枝亂顫。
“曉曉。”
蘇曉曉看到我,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知意,有......有事嗎?”
我把餐盤重重地放在桌上,湯汁濺了出來。
我俯下身,在她耳邊,用隻有我們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微笑著說。
“聽說你上周五下午,去學校南門那家‘安馨診所’,處理掉了你體育老師的‘小驚喜’?”
蘇曉曉的臉,“唰”地一下,血色盡失,慘白如紙。
【她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連我爸媽都不知道!】
周圍的同學都好奇地看著我們。
我沒理會她驚恐的眼神,又轉身走向秦斯年。
他正對謝輕語大獻殷勤,吹噓著自己新買的跑車。
“秦斯年,你昨天晚上給你親表妹發的那些‘藝術照’,她說尺度還是太小了,讓你下次努力點。”
秦斯年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我操!這個瘋女人在胡說八道什麼!她怎麼知道的!難道我手機被黑了?】
謝輕語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神裏充滿了嫌惡。
“斯年,她說的是真的嗎?你......”
那幾個曾經的跟班,也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湊了過來。
我看著為首的那個黃毛,冷笑一聲。
“你爸在外麵養的那個大三學妹,上周剛給你添了個弟弟,你知道嗎?就在市三院,現在還沒出院呢。”
黃毛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
我又看向另一個胖子。
“你媽拿你這學期的學費,去澳門輸了個精光,還欠了三十萬高利貸,你知道嗎?”
胖子的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整個食堂,鴉雀無聲,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用看鬼一樣的眼神看著我。
5
班主任聞訊趕來,氣急敗壞地指著我怒吼。
“謝知意!你又在胡鬧什麼!擾亂食堂秩序!你跟我去辦公室!”
我看著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的人都聽清。
“王老師,你昨天下午三點,在辦公室收了李強爸爸那張五萬塊的百貨公司購物卡,說是能幫他兒子拿到保研名額。這件事,校長知道嗎?”
班主任的臉,瞬間變得和豬肝一個顏色。
【這個學生瘋了!她絕對是瘋了!她要毀了我!】
“你胡說!你血口噴人!把你的手機交出來!肯定是你偷拍了什麼!”
他伸手就想來搶我的手機。
我手腕一翻,躲了過去。
“怎麼?想銷毀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