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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豪送我上學這件事全校都知道，大家也都知道是因為他把我撞倒了，所以對我負責任。

沒有閑話，也沒有針對。

直到，課間操時，我在校門口看見了媽媽。

她一臉嚴肅直直朝我走過來，然後略過了我走向後排。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預感大事不好，猛地回頭攔她。

可她早已經走到徐子豪身邊，二話沒話說，牟足了勁，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驚呆了一眾同學老師，也打懵了徐子豪。

做操音樂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彙聚此處。

媽媽質問的聲音響如洪鐘：“你！為什麼勾引糾纏我女兒張栩栩！”

“我女兒一向乖巧聽話，要不是你惦記我女兒美貌，天天接送我女兒上學放學，我女兒怎麼可能和你糾纏？”

“徐子豪同學，請你死了這份心，栩栩她不好意思當麵拒絕你，可她和我說過，你根本配不上她，青蛙別想吃天鵝肉！”

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我和老師都來不及阻止。

徐子豪愣住，轉頭看我眼裏滿是錯愕：“你跟你媽說我騷擾你？”

我趕緊搖頭否認：“我沒有！”

“啪”又一巴掌，媽媽叉著腰，眼裏冒火：

“當著我的麵，你在威脅我女兒嗎？她當然不敢說，要不然你因愛生恨報複她怎麼辦！”

徐子豪徹底怒了，牙齒咬得吱吱作響：

“張栩栩，你和你媽哪裏的自信？我他媽就是瞎八百年，也不可能看上一個心比臉還醜的醜女！”

同學們竊竊私語。

“我擦，女版嘉豪，太普信了吧。”

“長得醜想得美，嘖嘖嘖，惡心。”

我的臉紅到發燙，眾人的目光比火還熾熱，灼烤著我每一根神經。

羞憤，不解，委屈，像潮水一樣向我襲來，快要把我活生生溺死。

而我無疾而終的暗戀也被媽媽狠狠掐滅。

我嘴唇半張，喉嚨發緊，掙紮著卻說不出一句解釋的話來。

媽媽滿意的笑了，她的目光繼續搜尋，最終停在我同桌的身上。

她走過去，揚著臉居高臨下的教訓她:“栩栩那瓶藥水你給的？“

“下次不要再送了，一千元以下的便宜貨我們栩栩用了爛臉，誰知道你這小姑娘是不是故意的呢。”

同桌氣的呼吸加重，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狗咬呂洞賓！惡心！”

我身邊的同學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離我遠遠地。

他們癟了癟嘴：“可不敢離她太近，要不然她說我暗戀她怎麼辦？”

媽媽對此情況滿意的很，對著來勸導的老師繼續輸出：

“我們栩栩雖然成績排在第十，但萬一高考那天超常發揮得了第一，你們學校都要謝謝她拉高了你們的平均分。”

“所以，為了保護我女兒的健康和成績，我希望，不，是要求，把所有男老師換成女的，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像徐梓豪一樣對我女兒有想法呢。”

老師的臉青一陣白一陣，尷尬的看向我。

我低著頭，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上。

那短短三分鐘裏同學們的私語，徐子豪和同桌的嫌惡目光，還有不顧形象發瘋的媽媽，每一幀都被慢放，拉長，碾壓著我的心。

我被死死按在“難堪”的砧板上，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事到如今我終於相信了大姐的話。

我死死咬住嘴唇，血腥味和眼淚的苦澀在嘴裏蔓延。

我用盡全身力氣猛地抬起頭，透過模糊的淚水和她那雙看不見一絲歉意的眼睛對視。

我深吸一口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卻每一個字咬得異常清晰：

“媽媽，你愛我.....是不是因為我長得醜，永遠.....永遠都比你差，永遠都比不過你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