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時,江雲意渾身疼得像是被拆碎了骨頭重新組裝。
特別是小腹處無法忽視下墜的痛感,讓她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醫生遺憾地告訴她,孩子沒保住。
聞言,江雲意大腦空白了一瞬,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
直到感受到臉上的冰涼,她抬手,才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麵。
不一會兒,病房門打開,鬱臣昭走了進來。
他的眼下有明顯的青色陰影,特別是眼睛,紅得不正常。
“她怎麼樣了?”
他沙啞著聲音問醫生。
醫生正要開口,就看到了江雲意無聲搖頭,一下就明白了,對江雲意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
“江小姐沒什麼大礙,就是需要好好修養。”
鬱臣昭神情瞬間鬆了下來,點了一下頭:“用最好的治療方案。”
醫生離開,鬱臣昭轉身,看著麵色蒼白透明得仿佛一陣風就能夠吹倒的江雲意,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但下一秒,他就冷硬地開口:“別以為我給你用最好的治療方案,就是原諒你破壞我姐的生日宴了。”
“你下次要是再搞小動作,別怪我不留情麵。”
江雲意怔怔地看著他,眼淚無聲滑落。
“放心吧。”
她的聲音很輕,“不會再有下次了。”
鬱臣昭定定注視著她,心裏莫名的有了絲慌亂。
緩緩伸出手,為她擦拭了眼淚,看著她憔悴的臉色,欲言又止:“你......”
但下一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蘇暮禾打來的。
他立刻收回手,按下接聽:“姐,怎麼了?”
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麼,他的臉色一下就變了,擔憂仿佛要溢出眼眶,“待著別動,我立刻過去!”
江雲意再一次被扔下。
她看著鬱臣昭著急的背影,奇怪的是,心臟被一次又一次地傷過之後,竟已經麻木到感覺不到痛了。
江雲意唇角扯出一抹虛弱的弧度,正要躺回到病床上。
然而,下一秒,護工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江小姐!您母親病危了!”
啪的一聲,江雲意的手機摔在了地上。
她踉蹌著摔下床,又艱難地爬起來。
拖著疼痛的身體朝母親的病房趕過去,就看到了外麵圍了一圈人。
實習醫生正在給江母做急救。
“病人情況急轉直下,需要主治醫生立刻做手術!”
“主治醫生呢?怎麼沒有過來?”
江雲意急忙抓住護士的手,“醫生呢!?”
護士一臉為難:“蘇小姐不小心燙傷了,整個醫院的專家都被鬱少調走給她看傷了......而且頂樓封鎖,不允許任何人接近。”
轟隆——
江雲意如遭雷擊。
她顫抖著手撥打鬱臣昭的電話。
“怎麼了?”鬱臣昭低沉的嗓音傳來。
“鬱臣昭......”江雲意的聲音止不住發抖,“救救我媽......”
但話還沒說完,就聽見了蘇暮禾痛呼了一聲:“啊,好疼!......”
鬱臣昭絲毫沒有猶豫,直接掛斷電話。
江雲意哭著,又撥了回去,卻一次次被他無情地掛斷。
嘟嘟的忙音,讓江雲意的心也徹底冷了下來。
等到她聯係其他醫院的醫生趕過來時。
江母身上的儀器已發出了尖銳冗長的警報聲。
江雲意跪在地上,一遍一遍得哀求醫生一定要救救她母親。
可手術室燈滅,醫生走了出來,搖了搖頭。
“抱歉,江小姐,若是再早十分鐘,病人還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性被救醒,但現在,雖然維持住了生命體征,卻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江雲意撲通一聲癱坐在地。
眼前的世界仿佛在這一刻盡數分崩離析。
而下一秒,在一眾醫生專家的簇擁下,蘇暮禾被鬱臣昭攙扶著,緩緩走來。
蘇暮禾的手背上隻有一小塊燙傷,淡到幾乎看不見。
“我就是開個玩笑而已,你就把所有醫生都叫過來,阿昭,你也太好了吧。”
“隻要是你的事,無論是不是玩笑,我都會認真滿足。”
鬱臣昭語氣認真。
可就僅僅因為蘇暮禾的一句玩笑話,他就占用醫生,害她母親再也醒不過來!
江雲意死死盯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血液霎時衝上了太陽穴。
她再也控製不住,紅著眼衝了上去,掐住蘇暮禾的脖子,絕望地嘶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