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意沒想到,和鬱臣昭再次見麵,會是她在機場衛生間孕吐的時候。
衛生間燈光亮堂,她低著頭幹嘔,卻什麼都吐不出來,本就蒼白的臉又褪去了幾分血色。
剛準備抽紙擦拭手上的水珠,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她的視野。
江雲意臉色瞬變,立刻轉身想走,卻被他抓住手腕扯回到懷抱中。
張揚的薄荷香侵略般湧入鼻腔,伴隨著男人低沉陰惻的嗓音,
“姐姐,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再逃跑,就用手銬把你銬在我的床上,讓你這輩子都下不來。”
他修長冷白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墨色眼底仿佛燃著一團火,要將她灼燒殆盡。
鬱臣昭對她的占有欲強烈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但江雲意清楚地知道,他對她隻有欲,沒有情。
因為他的情,全都給了他的養姐——蘇暮禾。
也是她的閨蜜。
三年前,江雲意受閨蜜蘇暮禾所托,管教她那桀驁不馴的弟弟鬱臣昭,幫他補專業課。
鬱臣昭雖然比她小三歲,心思卻格外野。
第一次見麵,他腰間隻圍了一條浴巾,水珠順著壁壘分明的腹肌流下。
對她露出邪肆的笑容:“我該叫你什麼?江老師,還是......姐姐?”
第二次見麵,他一拳頭解決了騷擾她的混混。
攬著她的肩,勾了勾唇:“姐姐,以後我罩著你。”
從那之後,她和鬱臣昭接觸的時間變得越來越多。
她覺得鬱臣昭雖然桀驁,但本性不壞。
特別是那一張帥得人神共憤的臉,每每對視,總會讓人失神。
她發現,自己可能有點心動。
但他可是閨蜜的弟弟,於是她常常告誡自己別分神。
直到那天,蘇暮禾結婚那天。
台下的鬱臣昭灌了一杯又一杯的酒。
最後在蘇暮禾的新婚夜,將江雲意壓在了大床上,弄哭了她整整七次。
江雲意嗓子都喊啞了,他卻掐著她的腰,猩紅著眼,一遍一遍地在她耳邊說:“姐,我到底哪裏不夠好?你為什麼要嫁給他!?”
那一刻,江雲意才明白,鬱臣昭的心裏藏了一個壓抑又荒唐的秘密——
他心裏喜歡的人是他的養姐蘇暮禾。
卻又礙於身份,不得不克製自己的情感,一直在蘇暮禾扮演一個好弟弟的形象。
然而,他的真實本性,卻是陰暗又強勢的。
而這一晦暗本性終於在蘇暮禾結婚的時候徹底爆發,全都發泄在了作為蘇暮禾閨蜜的江雲意身上。
江雲意無法接受被當做替身折辱,跑了無數次,卻被他一次次抓回來。
天羅地網,讓她無處可逃。
他甚至還拿她生病的母親做威脅,讓她沒有辦法向任何人求助。
從那之後,
白天,他在蘇暮禾麵前是和煦又貼心的好弟弟。
夜晚,在江雲意麵前,他就成了陰惻霸道的色中惡鬼。
他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她腳踝上的細鏈,眼中的病態癡迷難以想象。
“姐,你和那個男的做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嗎......”
整整三年,江雲意成了他的籠中之物,在無數夜深人靜的時候被他擺弄成各種形狀,毫無節製地索取。
直到昨天,蘇暮禾離婚了。
當晚,鬱臣昭和她做到一半,就直接將她扔下,趕到蘇暮禾的身邊徹夜陪伴安慰。
那一刻,江雲意淩亂不堪地癱在床上,又哭又笑。
她哭整整三年,鬱臣昭對她從來都沒有一點真心,而是把她當成發泄情欲的工具。
她笑自己終於有機會,可以永遠離開鬱臣昭了。
可沒想到,她剛到機場,胃裏就一陣翻滾,強烈的惡心感瞬間湧了上來。
而她月經已推遲了兩個月......
現在,她被鬱臣昭高大的身影圈在牆角,無路可逃,露在外麵的小腿攀附著一層涼意。
“姐姐,打算跑哪兒去?”
他的麵容一如既往的俊美,隻是那雙眼睛冷冰冰地,直勾勾地盯著她。
就像是猛獸盯著自己逃跑的獵物。
江雲意想到他那些磋磨人的手段,不由得打了個寒顫:“沒......沒跑。”
“真的?”
鬱臣昭眼睛微微眯起,如同毒蛇吐信。
就在江雲意背脊生寒,腿軟得幾乎要站不穩之際,他倏地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後退了一大步:“那就好,我的姐姐向來很乖。”
江雲意驚訝於他突然的轉變。
直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雲意!”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蘇暮禾也在。
看著朝她露出燦爛笑容的蘇暮禾,江雲意內心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如果當初沒有答應她,做鬱臣昭的管教老師。
如果當初沒有答應她的委托,送喝醉的鬱臣昭回家......
是不是就不用遭遇這一切了?
“好巧啊,在這裏也能遇到你。”蘇暮禾想要挽上她的手,卻被鬱臣昭不動聲色地隔開。
將外套披在了蘇暮禾的肩膀上:“這裏空調太冷,小心著涼。”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蘇暮禾撇了撇嘴,調笑著向江雲意吐槽,“雲意你評評理,他是不是特別囉嗦?”
江雲意一時語塞。
因為鬱臣昭除了在床上狠狠折磨她時說的那些葷話之外,平時鮮少和她說上一兩句話。
更不會說出任何關心的話語來。
“問她做什麼,我們之間,哪裏需要她來評判?”
鬱臣昭不甚在意地聳了一下肩。
疏離的語氣,就像是一把刀,深深捅 進江雲意的心裏,隱隱作痛。
蘇暮禾還想再說什麼,就被鬱臣昭攬住了肩膀,催促著離開。
至於鬱臣昭,從始至終,都沒再給過她任何眼神,冷淡得像是個陌生人。
江雲意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陽光灑在他們身上,連影子都格外般配。
她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苦澀。
不知道站了多久。
她呼出一口氣,看著已經錯過的航班,重新訂了一張,時間是十天後。
其實,今天隻是她的一個試探。
她想看看,被鬱臣昭發現她逃跑之後,會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折磨她,威脅她。
事實證明,蘇暮禾一離婚,他的一顆心就全都放在了蘇暮禾的身上,再也放不下任何人。
這樣也好。
這樣,她就能收拾好一切,帶著母親一起離開了。
江雲意去醫院看望完母親之後,打車回了家。
結果剛推開家門,身形就僵住了。
因為此時此刻,鬱臣昭正坐在她的沙發上,腕表的表盤上倒映著他似笑非笑的眼:
“姐姐,怎麼這麼晚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