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棠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醒來後,周硯寧一句關心和安慰都沒有,現在竟然還要她去給罪魁禍首道歉?
她的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栗起來,嘴上說著愛她的男人,心卻早就不知不覺的偏到別人身上去了。
她咬住下唇,死死將眼淚憋了回去,抬手一巴掌扇在了周硯寧的臉上。
“滾!”她怒吼出聲,“她的狗咬傷了我,我還白白受了她一巴掌,這天下還沒有受害者給施害者道歉的道理!”
“周硯寧,你這麼在意她?她又算是你的什麼人?”
周硯寧被打的偏過頭去,沈清棠這一巴掌用的力極大,他嘴裏彌漫出淡淡的血腥味。
他像是終於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似的,連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
卻在觸及到沈清棠通紅的雙眼時驟然失了聲,他囁嚅了兩下,補完了後麵的話:“我隻是看她可憐。”
可憐?沈清棠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論可憐,她似乎才是那個更可憐的人吧?
她抬頭,直勾勾的看著周硯寧,問:“她傷了我,你打算怎麼處理她?”
她就是要逼周硯寧給她一個說法。
周硯寧沉默了一會兒,道:“你也殺了團子,這件事就算兩清了。”
心臟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捅穿,她傷成這樣,隻能換來一句兩清。
指甲狠狠嵌入掌心,留下五個月牙形的掐痕,她再也無力去和周硯寧爭辯什麼,隻翻了個身背對著他,輕聲下了逐客令:“我累了,想休息了。”
周硯寧看著沈清棠的模樣,一股莫名的不安在他心中蔓延,他還想再說些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是許馨的電話。
他看了一眼,最後還是匆匆離去。
關門聲在背後響起,沈清棠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她摸了摸肚子,輕聲喃喃:“寶寶,再等等,媽媽很快就會帶你離開。”
周硯寧沒再來看她,她也樂的自在,第二天,有人來通知她去拿藥,她也沒多想,強撐著一瘸一拐跟在那人身後就往外走。
穿過走廊,她被帶到了一間屋子,她剛走進去,屋內的燈突然滅了,變成漆黑一片。
她心頭一跳,一回頭就看見了許馨那張臉,她衝她勾了勾嘴角,然後狠狠拉上了門,最後一絲光亮被隔絕在門外。
無邊無際的恐慌湧了上來,三年前,她被周夫人關在漆黑一片的屋子裏三天三夜,從那時起,她就患上了幽閉恐懼症。
呼吸一瞬間變得急促,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門邊,拍著門大喊:“放我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隱隱傳來了周硯寧的聲音:“馨馨,你在幹什麼?”
沈清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周硯寧,放我出去!”
周硯寧似乎並沒有聽到她的話,聲音還在繼續:“有人在裏麵麼?”
許馨點了點頭,道:“是沈小姐。”
周硯寧呼吸一滯,連忙上前就要開門:“阿棠有幽閉恐懼症,她會害怕的!”
聽到他這句話,沈清棠心裏燃起了希冀,周硯寧是知道她對黑暗有多害怕的,為此過去的三年裏,他們的臥室常年都會亮著一盞小夜燈,哪怕是睡覺也不會關。
可他沒走兩步,就被許馨一把握住了手,她吸了吸鼻子,可憐巴巴地說:“團子死了,寧哥,我不能給它報仇,就連發泄一下都不可以麼?”
“團子死前該有多害怕,我隻是......想讓沈小姐也嘗嘗那股害怕的滋味。”
沈清棠大腦一陣嗡鳴,她跪坐在門前,她怕的渾身顫抖,卻還是咬著牙求救:“放我出去......周硯寧......”
周硯寧垂在身側的拳頭握緊又鬆開。
“就一天,不會有事的。”許馨再度開口。
良久,他望了眼緊閉的門,輕聲道:“也好。”
沈清棠拍門的動作驟然停了下來,黑暗像是一隻巨大的野獸,要將她吞噬殆盡,她大腦一陣尖銳的疼痛,清清楚楚的聽見門外的周硯寧說:“就當是她給團子贖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