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陸清玄一身疲憊地回了洞府。
他解下外袍,靠在內殿門邊,看我正在準備啟動回魔界的傳送陣。
“你要走?”
“不然呢?”
我語氣裏帶了刺,陸清玄的聲音也沉了下來。
“你又在鬧什麼?沒人怪你。”
這話真是有意思。
“是嗎?這是對我最大的寬容?”我停下手裏的法訣,冷笑著看他。
“陸清玄,你們憑什麼怪我?”
他克製著火氣,想跟我講道理:“我已經答應送她去外門,你為什麼還要刺激她?”
“我做了什麼?我隻是沒理她的挑釁。”
“我沒權利決定你要不要普度眾生,但我有權利在我的洞府裏不說話!”
陸清玄的臉冷了下來,語氣裏是壓不住的火。
“夜凝霜!你說話能不能不這麼刻薄!她隻是我的師妹!”
“是,她依賴我。”
“那是因為她親眼看著師父為我擋劫而死,道心全毀了,留下了心魔!”
“她受不了刺激。我求你,就當可憐她,行不行?”
我看著他。
這個向來冷靜自持的男人,現在為了另一個女人,一副快要失控的樣子。
心口那塊,像是被冰給凍住了,一片蒼涼。
我們結為道侶三百年,他從沒對我這麼大聲說過話。
喉嚨裏像堵了東西,我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直到嘴唇被我咬破,一股血腥味在嘴裏散開。
我忍著快要爆體的魔氣。
“是,我刻薄,我邪魔歪道。”
“陸清玄,那你去跟你那純潔無瑕、道心不穩的好師妹過一輩子吧!”
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忍到了頭。
嗓音冷得掉冰渣:“你不用走了,我帶她走。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談。”
我把自己關在內殿。
聽見他收拾法器的聲音,最後是洞府大門冷冰冰關上的聲音。
原來道心碎了的時候,連心魔都懶得生了。
我和陸清玄分居了。
他去了哪,我不關心。
倒是他一個同門師姐,給我發來幾段柳拂衣的留影石幻象。
“師兄說我心魔未除,不該接觸外界,親自給我布了個結界呢~”
畫麵裏,是陸清玄在她新洞府外布下劍陣的背影。
“被投喂啦,又是修為精進的一天呢~”
陸清玄把一枚靈丹遞到她嘴邊,眼神裏全是關切。
“替你們試過了,劍尊的法衣真的很好穿,靈氣足,最適合靜心了。”
她窩在蒲團上,故意露出不遠處陸清玄打坐的樣子。
看完這些,我隻是笑了笑。
奇怪。
要是以前,我早就殺上門去了。
可現在,我心裏平靜得很,隻覺得可笑。
兄長傳來消息,說“逆緣血陣”已經備好。
也巧,新來的影衛殷焚,剛好給我送來一壺魔界的佳釀。
不得不說,我兄長這次挑的人還不錯。
殷焚做我影衛才半年,就把我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他坐在我對麵,笑得妖孽。
“有好消息,該慶祝一下。”
我挑眉,指尖繞上他腰間玉佩的流蘇,輕輕一拽,迫使他俯身。
“今天不想喝酒。”
我的食指若有若無地蹭過他滾動的粗大喉結。
“想換種更刺激的慶祝方式——去我那從不對外人開放的‘心魔幻境’。”
殷焚的呼吸亂了一瞬,眼底的火幾乎要燒起來,聲音啞得厲害。
“現在?”
我笑了,手指順著他的衣襟一路滑進他下衣第一顆盤扣的縫隙,撥開,
“再晚,我怕我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