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硯是蘇禾雲跪了九天九夜求來的古風男友。
剛穿越來現代的他什麼都不懂,
是蘇禾雲耐著性子一點點教會他現代的知識。
他從一開始的疏離到後來的依賴。
直到他適應了現代生活,在投資領域嶄露頭角,成為商界新貴。
眉宇間的沉穩與氣場讓對手都不敢輕視。
可這份鋒芒唯獨在蘇禾雲麵前會悉數收斂。
蘇禾雲去公司找他提過一句辦公室空調太冷,
第二天他就讓助理把全公司的空調溫度都上調了兩度。
知道蘇禾雲喜歡吃巷口那家老字號的糖糕,他再忙都會繞路去買。
他學著現代情侶的模樣,在每個紀念日都精心準備驚喜。
從一開始手忙腳亂,
到後來能熟練地訂好蘇禾雲最愛的餐廳,搭配好她喜歡的鮮花。
還專門為她成立了一家工作室。
身邊的人都調侃他把蘇禾雲寵成了公主。
他卻隻是笑著,眼底滿是認真。
“她是我跨越千年也要守護的人,寵她本就是理所當然。”
蘇禾雲生日那天,謝清硯送給她一支簪子。
“禾雲,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他聲音有些澀,
“我身無長物,唯此心意。”
她把簪子插在發間,踮起腳尖回應了他。
結果第二天謝清硯就高燒不退。
路過的道士說這是異世魂體有損,
需摯愛之人在玉祈山潛心跪九天九夜方可神佛顯靈。
於是蘇禾雲真的一叩一拜地上了玉祈山,跪了九天九夜。
可等她回到家,卻見臥室門口丟著淩亂的衣物。
她認得,那是當前正紅的女明星沈凝華穿的高定。
全球隻有一件。
她下意識地放輕腳步,聽著屋內傳來的細碎聲響。
曖昧又纏綿。
還有謝清硯低沉的安撫聲。
那聲音是以往隻對她展露的繾綣。
“都九天了,妾腰都酸了,夫君還真如前世般龍精虎猛~”
沈凝華的聲音帶著幾分慵懶的撒嬌,
“當初我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可害怕了,幸好還有夫君幫我簽經紀公司,把我捧成女明星。”
“可真是委屈你了,還要瞞著蘇禾雲。”
謝清硯的聲音帶著笑意,聽不出半分愧疚。
“你本就是我邕朝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才受委屈了。”
“娶妻講究門當戶對,你是小侯爺,我是大家閨秀,我們本就是天生一對的。可她居然能為你在玉祈山跪九天九夜,倒也癡情......”
屋內的對話還在繼續,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尖刀,狠狠紮進蘇禾雲的心裏。
原來在她走後,兩人就開始纏綿悱惻。
她跪了九天九夜,他們就在床上做了九天九夜。
她想衝進去質問謝清硯,想問問他那些承諾到底算什麼。
可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連開口的勇氣都沒有。
她想起謝清硯剛到現代連地鐵閘機都不會過,
是她牽著他的手,一遍遍演示如何刷卡。
她教他用馬桶,教他開冰箱。
給他買衣服,甚至還要教他怎麼穿貼身衣服。
他對現代金融知識感興趣,她就買來許多資料課程。
掏出自己的所有存款給他請老師。
臥室門沒關嚴,
她看見沈凝華赤著腳踩在謝清硯的腳上,指尖勾著他的領帶晃了晃,
“夫君,你說她當時是不是真信了?。”
謝清硯指腹摩挲著她的腰線,語氣裏滿是寵溺,
“若不是你說想看看這現代姑娘有多癡情,我也不會讓老道士編那套靈魂不穩的謊話。”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膝蓋,那裏因為跪了九天九夜留下了無數個醒目的傷口。
結痂的地方被汗水浸濕,傳來陣陣刺痛。
那是她在玉祈山的暴雨裏一次次跪倒又爬起。
被凍得意識模糊仍咬著牙撐著膝蓋繼續前行。
可這一切都不是什麼拯救,而是沈凝華一時興起的玩笑。
是謝清硯配合著演的一場戲。
她忽然覺得自己像個跳梁小醜。
穿著可笑的戲服,在別人精心設計的舞台上。
那些在玉祈山的日日夜夜,那些強忍疼痛的堅持,那些滿心期待的祈禱。
都荒唐得讓人發笑。
臥室裏的沈凝華拿起桌上的簪子對著鏡子比劃了兩下,語氣帶著幾分嫌棄。
“夫君,你當初怎麼會想到送她這個?這簪子可是你當年給我雕的定情信物,給她戴,都嫌糟蹋了。”
謝清硯愣了一下,隨後從身後抱住她,“我懶得再想什麼禮物了,反正不過是不值錢的玩意。”
蘇禾雲慢慢蹲下身,壓抑的哭聲被她死死堵在喉嚨裏。
她想起謝清硯送她簪子時說的“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原來他的瓊瑤從來都不是給她的。
她看著臥室裏那個她用九天九夜的疼痛換來的愛人,
隻覺得滿心都是絕望和惡心。
但他們不知道,她跪了九天九夜,還得到了一樣東西。
玉祈山的和尚在她跪到第七夜時,悄悄塞了枚青玉石佩給她。
“姑娘以真心渡人,卻未料人心藏奸。此佩名溯洄,可時空回溯,撥亂反正。”
當時她隻顧著救謝清硯,隻匆忙謝過。
未曾注意那和尚的模樣,如今如何也想不起來。
但她隻要捏碎這枚玉佩,就能回到過去。
回到那個剛遇見謝清硯的時候,那個一無所有的他。
這一次,她想立刻轉身就走。
再也不沾半點與他的關係。
可是不行。
她的媽媽患有先天心臟病,現在正是治療的關鍵期。
至少她要等到七天後手術的結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