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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寧聲音很輕，帶著一絲顫抖：“尹祁川，你要用我去抵罪？拿我的命去換沈凝霜？”

“對不起，我知道這樣，你很難接受，但是我現在不能失去凝霜。”尹祁川的臉在陰影下半暗半明，眼神冰冷的盯著曦寧。

“不能失去她？”

曦寧眼睛緊緊盯著尹祁川：“那我呢？隻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推出去的替罪羊嗎？”

“我會盡快想辦法，救你出來的。”尹祁川保證。

殺了知府公子，進了衙門牢房，等待她的肯定是極端的報複。

尹祁川蒼白的保證沒有任何作用，他不是想不到，隻是刻意忽略了而已。

曦寧突然低低的笑了，笑聲裏充滿了嘲笑與悲傷，她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男人。

“我可以去，不過尹祁川，從此欠你的，我全部還清了。”

說完她決絕的轉身，走出船艙，走向尹祁川為她選擇的煉獄。

尹祁川站在原地，望著曦寧消失的方向，背影僵硬，隻有微微握緊的拳頭泄露了內心的波瀾。

接下來的日子成了曦寧真正的噩夢。

昏暗的牢房裏，獄卒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還敢嘴硬，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曦寧被鐵鏈鎖在木樁上，手腕已被磨得皮開肉綻，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交錯的淤鞭痕，有些地方甚至皮肉外翻。

無論說什麼，這人都要折磨她，曦寧索性垂著頭，不再回答。

“骨頭倒硬！”獄卒啐了一口，失去了耐心。

獄卒拾起一根尖銳的長竹簽，朝曦寧指尖縫裏狠狠一插，再用力一拔，將整片指甲掀下。

曦寧發出一聲極致的痛哼，眼前一黑幾乎立即昏死過去。

一桶冰涼的水潑到曦寧臉上，嗆入鼻腔，曦寧艱難的睜開眼。

獄卒獰笑著：“知府老爺交代了，務必要好好招待你，這才到哪你就受不了了？”

知府老爺喪子之痛，總要有人千百倍的償還回來。

“不是我，不是我。”

曦寧反複說著，聲音越來越微弱，鮮血淋漓的手指疼得不自覺顫抖抽動。

“還敢狡辯，看來你那幾根手指也不想要了！”

獄卒說完又拾起了那根竹簽，曦寧的眼睛瞬間就睜大了，死命掙紮。

“不要！不要！”

獄卒舉著竹簽正要繼續往她指甲縫裏鑽，啪的一聲牢門被撞開了。

搖曳的光光照印出一隊人的身影。

他們身穿玄青色官服，背上背著長弩，腰間懸著寶劍，眉眼間盡是肅殺之氣。

這便是“黑羽衛”皇帝身邊最親近的禁衛軍。

為首的黑羽衛迅速掃過牢內的慘狀，大步跨進牢房，在曦寧身前單膝跪地。

“公主殿下，屬下奉命接你來了。”

“公主？”獄卒嗤笑：“哪裏來的瘋子，她是公主，我還是皇帝哩。”

黑甲衛目光徒然一冷。

獄卒隻覺得眼前寒光一閃，還沒感覺到疼痛，喉間的鮮血噴湧而出，片刻就倒地氣絕。

曦寧蜷縮在黑羽衛安排的馬車裏。

透過被風卷起的車簾，涼州城門在她眼中一點點遠去，最終消失不見。

曾經曦寧拋棄一切滿懷期待跟著尹祁川來到涼州城。

現在卻失去尹祁川，傷痕累累離開。

還好，現在所有的一切都結束了，她要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