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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已死,來生勿見深情已死,來生勿見
南山不相逢

第1章

商業宴會上,周晚寧口袋裏掉出了一個套套。

為了不讓旁人看輕她,老公忙摟住我的腰肢故意說道:

“我老婆她......”

我被迫配合他,擠出僵硬的笑容,窩在他懷裏,嬌嗔出聲。

“我已經夠聽話了,我家裏的事......”

恰巧這時,沈暮宸的青梅靠近,將一個盒子遞到我麵前。

“清顏姐,早就聽說你和阿宸玩得花了。”

“這些是我特意給你帶的‘禮物’......”

我的臉刹那間血色盡失,周遭全是羞辱我的聲音。

他們調笑我是京圈最“風騷”的女人,欲求不滿。

而沈暮宸,摟著周晚寧聳了聳肩,滿不在意的說道:

“你們阮家知名度本來就低,我和寧寧也算幫你了。”

“再說了,寧寧送你的都是好東西......”

我繼續忍氣吞聲,可當晚,我就聽到了爸爸跳樓自殺的消息。

他臨終前發來的最後一條短信,

“乖女兒,你受苦了,不要再為了爸爸活著了。”

1

就在三個小時前,爸爸從阮氏集團的頂樓一躍而下,遍地鮮血,當場死亡。

他發給我的最後一條短信,還靜靜地躺在我的手機裏。

每一個字,都像刀子紮在我的心上。

跟了爸爸多年的特助老淚縱橫,聲音哽咽:

“小姐,您別哭壞了身子,我要是早一點發現董事長不見了,就不會......”

“唉,明明沈少都答應幫阮氏度過危機了,他怎麼就......”

特助把那封沈氏的投資書拿給我看,可我連眼皮都沒抬,就靜靜的握著父親的手。

爸爸的遺體損傷嚴重,無法修複,最終選擇了火葬。

剛處理完所有事,走出殯儀館的大門,一陣劇烈的咳嗽就再也抑製不住。

“小姐,注意身體......”

我胡亂擦了擦,囑咐管家把爸爸的骨灰安放好,然後獨自一人,往沈家走去。

推開沈家大門,我就聽到了客廳裏的陣陣笑聲。

沈暮宸正和周晚寧坐在沙發上,姿態親昵。

他手裏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晃動著,一滴滴紅酒潑灑在周晚寧的胸口,好不曖昧。

周晚寧則像隻溫順的貓,依偎在他身邊,嘴裏含著顆顆葡萄,要往沈暮宸唇邊遞去。

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這種場麵,手機不攥住,掉在了地上,聲音吸引了座位上的兩個人。

看見我的那一刻,沈暮宸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厭惡。

“你回來不知道敲門嗎!”

周晚寧臉色潮紅,往上拉了拉衣服,嬌滴滴的說道:

“清顏姐你別多想,我們不過是酒後意亂情迷,沒到最後一步呢。”

“我是暮宸哥發小,我要是想,早就沒你什麼事情了......”

“你不是回娘家了嗎,怎麼半夜跑回來找暮宸哥哥......”

沈暮宸將自己的衣服披在周晚寧身上,慢條斯理的穿好襯衫。

“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你爹那邊又出了什麼事,讓你回來求我?我已經同意投資了,還有完沒完了?”

沈暮宸輕蔑的看著我,仿佛要把我碾進塵埃裏。

“既然回來了,就去做頓夜宵吧,我和寧寧喝了酒,還沒吃晚飯,你乖一點,我不會因為你爹的事情牽連到你,但是同房就算了,如果我們兩個生下孩子,你爹會變本加厲的要錢要錢!”

“我打算找人代孕一個,到時候交給你來養。”

沈暮宸話一說完,我便直直瞪著他。

“找周晚寧給你生嗎?都是借口對不對!其實就是想光明正大的和周晚寧要個孩子!”

我話音剛落,周晚寧的臉就憋得通紅。

“我隻拿她當妹妹,你別太過分,我可沒你爹齷齪,你爹是嫁閨女,還是賣女兒,他自己心裏清楚!”

想到父親慘死的模樣,我喉嚨間,湧出一口腥甜。

我迅速跑到衛生間,跪在馬桶邊。

“哇......”

一口鮮血噴湧而出。

我趴在那裏,身體因為劇痛不停地抽搐著,眼淚和汗水混在一起,模糊了我的視線。

沈暮宸,我的愛和尊嚴,在你眼裏,一文不值。

2

從昨晚之後,我的身體開始越來越差。

網上鋪天蓋地是我的負麵新聞,評論區的話幾乎快將我湮沒。

“原來沈太太看著端莊,私下裏這麼會玩啊。”

“欲求不滿吧,沈總肯定都滿足不了她。”

“反正阮清顏嫁給沈總就是為了錢,當個玩物也不吃虧。”

我想去忘掉這些恥辱,可周邊的一切都時時刻刻提醒著我......

父親雖然過世了,但生前欠下的巨額債務卻不會消失。

他的死訊還沒有宣布,那些債主們找不到他,便將矛頭對準了我。

這天,我剛從醫院複查出來,醫生的話語還在耳邊回響。

“阮小姐,你的情況很不樂觀,癌細胞擴散得很快,已經到了晚期,必須馬上住院接受治療,否則......”

他沒有說完,但那歎息聲已經說明了一切。

我捏著那張診斷單,隻覺得渾身冰冷,我沒有時間了。

之前積極接受治療,是為了爸爸。

可如今,爸爸死了,我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希望了。

陽光照在身上,我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我將診斷單收好,剛拐進一條小巷,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就將我團團圍住。

他們身上帶著煙酒味,眼神貪婪。

“阮清顏,你爸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

“我們找不到他,找你也是一樣的。”

為首的男人語氣不善,一雙眼睛在我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

“我爸他......”

我剛想開口,就被對麵打斷。

“少廢話,你爸躲起來了,就該你這個女兒來還,父債女償,天經地義!”

另一個男人吐了口唾沫,惡狠狠地說道。

他們言語汙穢,步步緊逼,甚至開始動手推搡我。

我被逼到牆角,驚恐無助,身體也要到了強弩之末。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的賓利停在巷口,那是我再熟悉不過的車,沈暮宸探出頭來。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

可他看到了我,隻是冷漠地掃了一眼,隨即對那群債主冷嗤一聲,薄唇輕啟:

“我知道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們別弄出人命來,畢竟她還是我們沈家的媳婦。”

周晚寧坐在副駕駛,眼中滿是得意。

“我嫂嫂最喜歡被粗暴的對待了,但是你們可別傷了臉。”

說完,車窗緩緩升起,他載著周晚寧絕塵而去。

“聽見沒?沈少都發話了,看來我們也不用顧忌沈家了。”

一個刀疤臉的男人獰笑著,搓了搓手。

債主們得到了沈暮宸的默許,變得更加囂張。

我被其中一人狠狠推倒在地,手肘瞬間擦出一道長長的血痕疼痛感蔓延。

碎石硌著我的後背,尊嚴被他們踩在腳下,碾得粉碎。

粗糙的手掌攥住我的衣領,刀疤臉俯身盯著我,眼神裏的欲望顯露出來:

“沈少都不管了,老子今天就嘗嘗沈太太的滋味。”

“反正這個女人'騷'是出了名的。”

另外兩個男人也圍上來,一隻手死死按在我的肩膀上,另一隻手粗暴地去扯我的裙擺。

我拚命掙紮,指甲在那男人手背上劃出幾道血痕。

男人吃痛,反手一巴掌甩在我臉上,嘴裏滿是鐵鏽味。

絕望像潮水將我淹沒,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我弓起身子,一口鮮血猛地噴了出來,濺在三人身上。

男人臉上的笑瞬間僵住,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媽的,這女人怎麼回事?別是有什麼臟病吧!”

按我肩膀的男人也慌了神,連忙鬆開手往後退。

“晦氣!真是晦氣!”

刀疤臉啐了一口,抬腳狠狠踹在我的腰上,我蜷縮著身體,疼得幾乎失去意識。

他們生怕我死在這裏惹上麻煩,又胡亂踢了我幾腳,罵罵咧咧地轉身跑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沈家的,我隻知道,媽媽的遺物還在沈家,我要拿回來跟爸爸的葬在一起。

3

晚上,沈暮宸回來了。

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肘上,隻是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

“別想耍花樣裝可憐,你這個樣子給誰看?債務不是我欠下的,要怪就怪你那個廢物爹!”

我憤恨的看著他,雙眼通紅。

他走到我麵前,居高臨下。

“你爸躲起來了,你能埋怨誰?”

“好好想想怎麼還錢吧,或者…你還想求我?”

他的聲音裏滿是嘲弄,我攥緊拳頭,問他。

“沈暮宸,你早就知道阮氏的情況,為什麼還要娶我?”

沈暮宸的神色一頓,冷冷的開口。

“我和你戀愛五年呢,娶你是因為年少的承諾呢,可我們變成這個樣子,不全都怪你那個貪婪的爹嗎!”

“阮清顏,我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怪不得別人,你從始至終,本來就是帶著目的的,本來就是在利用我。”

我搖了搖頭,眼淚就毫無預兆地滾落下來。

不是的,爸爸借沈家的款都還了,而且,他變心是因為周晚寧一年前回國了。

我看著他,忽然就笑了。

也好,我們兩個人,至少他是幸福的,我馬上就要和爸爸媽媽團聚了。

我的身體,開始一天比一天差。

胃部的疼痛仿佛酷刑般,再多的止痛藥也沒有用。

我開始整夜整夜地失眠,閉上眼就是父親墜樓的畫麵,還有沈暮宸冷漠的臉。

醫生看著我的最新報告,臉色凝重,給我下了病危通知書。

“阮小姐,你必須立刻住院,否則......你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醫生歎了口氣,眼神裏滿是同情。

我拿著那張單子,失魂魄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推開家門時,客廳裏傳來周晚寧嬌俏的笑聲,混著狗“汪汪”的叫聲。

“喲,嫂嫂回來啦?”

周晚寧看見我,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她晃了晃手裏的胸針。

“這玩意兒看著挺舊的,嘖嘖,也就值幾個小錢,借我的大黃玩幾天。”

那是爸爸媽媽的定情信物,媽媽臨終前給我的,後來在胸針背麵刻上了我的小名“顏顏”。

周晚寧故意將胸針舉得高高的,逗得小狗一次次躍起去撓胸針。

“把它還給我!”我的聲音發顫,胸口的疼痛又開始隱隱作祟。

我衝過去想搶回胸針,周晚寧卻躲開了,還故意把胸針往狗嘴邊遞了遞:

“你說要是讓小白咬一口,這銀片子會不會變形啊?”

小白不明所以,真的湊了過去,我嚇得顧不得胃痛,猛地撲過去護住胸針。

周晚寧被我撞得一個趔趄,手裏的胸針掉在地上,我連忙去撿,指尖剛碰到就被周晚寧一腳踩住手背。

“嫂嫂急什麼呀?”

她俯視著我,笑容惡毒的很。

“不就是個破胸針嗎?暮宸哥哥說了,你家的東西,現在都算沈家的,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我不知哪來的力氣,起身推開了她,可沈暮宸卻不知從哪出來摟住了周晚寧的腰。

“你還有完沒完,我養你吃喝,養你一家,你竟然還胡作非為欺負寧寧!”

“要是這好日子不想過了就回你們阮家,真是會作死!”

我掃了他們一眼,嗤笑出聲。

“是,我作死,我馬上就要去死了。”

“我已經胃癌晚期了,死也會死在阮家。”

沈暮宸麵色一怔,隨後輕蔑的笑了笑。

“胃癌?還是晚期?你怎麼不說醫生下達病危通知書?”

他將胸針撿起來狠狠地扔在我臉上,聲音充滿了鄙夷。

“阮清顏,你為了錢,真是什麼謊都敢撒!”

“你父親躲債的本事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裝病騙錢,真是長進了!”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說是寧寧逼死了你?我逼死你了?”

我張了張嘴,想要辯解,喉嚨裏卻湧上陣陣的惡心。

“咳......咳咳......”

我劇烈地咳嗽起來,一絲溫熱的液體,從嘴角溢出。

他看到後,眼中的厭惡卻更深了。

“嘖,演技倒是不錯,連道具都準備好了。”

“怎麼,我把你的台詞說了,走你的路讓你無路可走,開始放大招了?”

他後退一步,像是看到了什麼臟東西。

“我告訴你,別裝了,債務是逃不掉的,就算你真的去死,死之前也得把你們阮家欠的還清,我可不想繼續當冤大頭!”

他的話,像一把刀,淩遲著我的心。

在他眼裏,我就是一個為了錢不擇手段、滿口謊言的女人。

“明天公司有個生意要我去談,你就不用去了,把你們家的破事處理好。剛好明天是你生日,你回家過吧。”

“這次的項目寧寧陪我去,我們馬上就收拾東西去。”

4

我沒有理會他說的話,病痛折磨著,我早就沒了說話的力氣。

兩人在樓上收拾東西,計劃去西歐,去奧地利的湖畔小鎮,去盧森堡看梧桐,去圖斯卡納綿延的山......

我獨自躺在沙發上,每一次呼吸,都牽動著內臟,撕裂般的疼痛。

我蜷縮成一團,身體不停地顫抖,冷汗早已浸濕了身下的單子。

“爸爸,媽媽,對不起。女兒不孝,馬上就要來陪你了。”

我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扭曲。

記憶像走馬燈一樣,一幕幕閃過。

有小時候爸爸把我舉過頭頂的笑聲,有我和沈暮宸初遇時的怦然心動,也有婚後他無盡的冷漠和羞辱。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屏幕上跳動著的名字,是沈暮宸。

我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按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是機場的廣播聲,他開口,語氣裏夾雜著不耐煩。

“你怎麼不說話?別再給我裝死。”

“好了,阮清顏,我們兩個各退一步,等你那個躲起來的爹什麼時候想通了,讓他親自來求我,我會再幫他一次的。”

“你最好在我回來之前安分點,否則......後果自負。”

我掛斷電話,將手上的戒指丟走。

“不需要了,沈暮宸,來生,勿見。”

指針敲響十二下,飛機衝上雲霄,消失在天際。

我的生命在生日當天,就此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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