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次恢複意識時,鹿聞笙發現自己在醫院裏。
愣了幾秒,她猛地拔掉點滴坐起來,四處搜尋,直到看到桌上的相冊才鬆了口氣,如獲至寶地抱起來,安靜地坐下。
而一旁的陸靳寒看著滿身灼傷的她,眉頭緊鎖。
“為了本破相冊,命都不要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差點死在火場裏。”
鹿聞笙抬眼看他,眼裏再也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和尖銳,隻剩下死寂的灰燼。
“滾。”
陸靳寒被她眼中的死寂刺了一下,心頭那股莫名的煩躁感再次升起。
他抿緊唇,最終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一走,鹿聞笙立刻離開了醫院,帶著相冊前往機場。
她買了最快一班飛往國外的經濟艙機票。
當她在候機廳聽到廣播通知登機時,幾個黑衣保鏢卻突然出現,攔在了她的麵前。
緊接著,陸靳寒陰沉著臉,一步步朝她走來。
“鹿、聞、笙。”他幾乎是咬著牙念出她的名字,眼神駭人,“你想跑到哪裏去。”
鹿聞笙冷冷開口,“我去哪裏和你沒有關係。”
“沒關係?”陸靳寒逼近她,周身散發著駭人的低氣壓。
“你欠知茉的還沒還清,誰準你就這樣離開?你以為燒了棟房子,受了點傷,就能抵消你犯下的罪孽嗎?”
“罪孽?傷害?”鹿聞笙冷笑。
一切積壓的委屈和絕望,都在這一刻忽然全部爆發,她的眼淚決堤地滾落,
“陸靳寒,你口口聲聲說我罪有應得,那你知不知道她媽是怎麼偷拿了我爸媽用過的避孕套懷孕!”
“是怎麼帶著她上門勒索,怎麼害得我媽媽出車禍!害我爸爸殉情離開我的!你什麼都不知道!”
“是!我恨她!我霸淩她!我處處為難她!因為她和她那個媽,我好好的一個家就那麼沒了!我成了孤兒!我難道連恨、連報複的資格都沒有嗎?!”
她幾乎是嘶吼著說出這一切。
將血淋淋的傷疤徹底撕開,暴露在這個她曾深愛、卻傷她最深的男人麵前。
她以為說出這一切,就能換來他一絲的理解,能讓他放她走。
然而,陸靳寒隻是用一種更加失望、更加冰冷的目光看著她。
“鹿聞笙,”他的聲音冷得像是淬了冰,“知茉的母親明明是受害者!明明是你父親強迫了她又始亂終棄!為了給自己開脫,你竟然能編造這種謊言汙蔑一個死者!你太讓我失望了!”
他根本不信。
他堅信她是施暴者,而沈知茉是無辜的受害者。
她含血的控訴,在他眼裏都成了推卸責任和惡意誹謗。
鹿聞笙心一片冰涼,她不再說話了,隻是用一種死寂的目光地看著他。
太可笑了,她竟然會期待他的理解。
陸靳寒被她這種眼神看得莫名心煩意亂,但他強行壓下那絲異樣,認定她是謊言被戳穿後的無言以對。
粗暴地拽著她,強行將她塞進車裏,帶離了機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