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連續冷了十幾天,天終於有點放晴跡象。
陳媽把定製禮服掛好,看著化妝師給商念慈上妝。
“夫人,今天生日晚宴穿這件肯定好看。”
“先生見了肯定喜歡。”
商念慈任由化妝師在臉上描畫,語氣平靜:“他現在恨我,穿什麼做什麼他都討厭。”
陳媽笑容僵在臉上,沉默整理裙擺。
快五點的時候,客人陸續到了。
商念慈站在大廳,和每位客人得體寒暄。
宴會快要開始,席南禹還是沒出現。
周圍悄悄議論的聲音漸漸起來:“今天不是席太太生日嗎?席先生不到場實在說不過去。”
“連夫人生日都不露麵,怕是離離婚不遠了。”
商念慈像沒聽見,嘴角帶著笑,落落大方宣布宴席開始。
整場宴會對她來說就像漫長審判。
直到深夜,席南禹才匆匆出現。
商念慈獨自坐在沙發上,單薄睡衣外虛搭著披肩,望著風塵仆仆丈夫:“今天我生日,你去哪了?”
席南禹皺眉,語氣不耐煩:“你生日關我什麼事。”
“清綰病情加重,我回來拿點東西就去陪她。”
商念慈臉色慘白,紅著眼睛直直望向他:“你說過每年生日都會陪我一起過。”
席南禹冷眼瞥她:“可笑,清綰病重還比不上你生日重要?”
“商念慈,你這個被寵壞的惡毒女人。”
商念慈被他刻薄話哽住,張張嘴聲音嘶啞:“如果我說我也病了呢?”
席南禹連一眼都不願多給:“有病就去治,何必在這兒裝可憐。”
商念慈愣了半天,終於頹然低下頭:“好。”
大門重重關上,天突然陰了下來,驚雷炸響後雨又淅淅瀝瀝下了起來。
商念慈隻覺得五臟六腑像被火燒,蜷縮著身子想緩解痛苦,血卻不受控製地從嘴角湧出。
眼前紅色和黑色交織,她想喊卻發不出聲音。
陳媽出來時,隻見商念慈毫無生氣倒在沙發上,慌亂撥通急救電話。
醫院。
商念慈躺在病床上,瘦得像紙片人,厚重被子下手背上青紫凍痕還沒消。
醫生檢查後臉色鐵青,寫著病曆。
陳媽壓低聲音問:“醫生,情況怎麼樣?”
醫生搖頭:“病人情況不好,顱內血塊壓迫神經,已經影響器官供血,需要馬上治療。”
“她已經出現記憶混亂,如果血塊繼續堆積可能會影響視力。”
“治療方案需要和家屬商量,她家屬在哪?”
沒等陳媽回答,商念慈輕聲拒絕:“沒關係,不用讓他們知道。”
醫生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尊重了她意願:“我先開點藥緩解一下。”
商念慈幾句話就耗盡了力氣,躺著小口喘氣。
等陳媽送走醫生,她恍惚問道:“醫生說了什麼?”
陳媽正要回答,卻見商念慈又搖頭:“天黑了,陳媽,我們回去吧。”
她說話混亂,思維渙散,甚至掙紮著要拔掉輸液針。
陳媽想起醫生囑咐,隻好柔聲安撫:“夫人,打完針再走。”
商念慈猶豫一下,終於安靜坐好。
半小時後,藥瓶快空了。
商念慈一刻也不想多待,掙紮著虛弱身子就要下床。
陳媽趕忙攙扶。
走到走廊,竟然撞見席南禹。
他眼神冰冷滿是厭惡:“你來醫院幹什麼。又想對清綰做什麼。”
話音剛落,身後病房傳來林清綰淒厲叫喊。
下一秒,商念慈下巴被狠狠掐住,席南禹麵色陰沉:“商念慈,如果清綰有什麼閃失,我絕不放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