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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真相太過殘酷，讓我措手不及，整顆心都在劇烈地抽痛。

相較於剛才那縷蝙蝠形狀青煙的隱晦指引，我更傾向於自己的耳聽為實。

我突然想起了小時候聽過的傳聞。

有人說我不是父母親生的，而是我尚還在繈褓中時，被母親撿來的。

這件事是否屬實，已經無法查證。

母親早在奶奶去世的第二年，就因意外失足墜河溺亡了。

父親雖然還在，但就憑剛才那通電話，我向他求證是否親生......有意義嗎？

他都準備拿我的命去換三十萬賠償款了，即便真是撿的，又怎麼可能會說真話？

我失魂落魄地進了屋。

父親剛好結束通話。

我懷著最後的希望，試探著問他：“爸，剛才好像聽見你說什麼三十萬，到底什麼事啊？”

“沒，沒有......你聽錯了！”

父親愣了一下，表情不太自然，眸中也有一抹慌亂閃過。

他似乎怕我多問，轉身就往外麵走：“咱家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啊？砸鍋賣鐵也湊不出三十萬嘛！”

看著他有點倉惶的背影，我慘然一笑，一股悲涼在心頭化為決絕。

如果連父母都不可信，都想要自己死，那這人生活著還真是無趣啊！

既然他已經決定了，那就如他所願吧。

不管這份父子之情有幾分真幾分假，至少將我從繈褓中拉扯大的恩情，是不容抹煞的。

這些年的撫養，就算沒花三十萬，也差不了多太了。

今晚，就權當我用生命回報這些年的恩情！

我下井，他拿錢，從此再不相欠......

這個決定，讓我對奶奶充滿了愧疚。

我再一次地辜負了她老人家的眷念和關懷。

我把剩下的兩個紙人都塞進了懷裏。

就算要走，這次我也要帶著奶奶留給我的紙人一起走，讓他們護我踏上黃泉路。

天色擦黑時，大伯匆匆來到我家，後麵還跟著堂哥。

“老二，工地出事了。”

一進門，大伯就說明了情況，看著多少有點興奮：“那個進口的天價鑽頭又掉深井裏去了，黃老板要找水鬼打撈。”

這個鑽頭半個月前掉過一次。

一個外鄉的泥工咬牙下了井，順利打撈了上來，不到半小時，賺了三萬，辭工回鄉了。

大伯臉上的興奮顯然與此有關，在他眼裏，這是個輕鬆賺快錢的機會。

父親放下碗，帶著我們幾個就直奔工地。

深井旁圍了不少工人，工地的黃老板也在。

氧氣瓶等工具，還有繩索都已經準備好了。

“黃老板，我下去吧。”

我麵無表情，主動請攖：“前些天相親成功了，我最近正好缺錢用。”

有了這個理由，沒人會再和我爭。

我和父親，堂哥三人，都在工地上幹活，平時我的人緣也挺好。

工友們不止一次說我奔三的人了，得趕緊成家。

“好，就你了。”

黃老板沉吟幾秒，咬牙點頭：“老規矩，上來三萬，上不來三十萬......現金現付！”

這一世，又要劃上終止符了嗎？

終究是沒能逃過命運的劫難啊。

我暗自苦笑，滿心悲涼。

正準備穿下潛服時，父親和堂哥突然同時出聲，所說的話語讓我心頭劇震，瞬間感覺懷疑人生。

揣在懷裏的第二個紙人，也啪的一聲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