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小王子沈硯最喜身材豐盈的女子,此次來京朝貢在人群中一眼看上了我的庶妹蘇明蘭。
聖上下旨,讓二人在五日後完婚啟程回漠北。
我的未婚夫謝寧淵得知此事,醉酒了整整三日。
第四日,他一匹快馬直出京城,我憂心他的身子,跟隨而去,卻意外聽見他求當朝三皇子辦事。
“我已備好兩套一模一樣的婚服,懇請殿下務必保證成親那日兩人能互換成功。”
“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明蘭嫁給那個蠻荒庶子吃苦!”
三皇子淡笑出聲:“換個紅綢,小事一樁,不過......你那未婚妻蘇明月怎麼辦?”
謝寧淵冷笑一聲。
“沈硯不過是漠北賤婢生出的小王子,知道我與明月早有婚約又怎敢碰她?”
“屆時我與明蘭已成夫妻,就算他再大的本事也無力回天,到時候我再納明月為妾,她愛我至深,定不會有怨言。”
字字句句如冰錐紮進我的心頭,我攥緊衣袖默默離開。
可五日後,看見我與沈硯牽在一起的手,他瞬間紅了眼。
“謝寧淵,本宮沒看出來,你竟有如此深的心思!”
“救美人於水火,換人以身相許,轉頭再迎嫡女上門為妾,一門雙姝,皆收入囊中,還真是好計謀!”
三皇子出言調侃。
謝寧淵謝了禮,這才從地上站起來解釋。
“殿下,還請慎言,我從未想過在這件事上算計明蘭,倘若事後她不願,我也會放她自由。”
話音落下,三皇子的笑聲越發大了。
“對這庶女你倒算個情種,就是可惜,堂堂尚書嫡女一心為你,最後卻隻能落個妾的位置,我倒想看看你如何同蘇明月解釋。”
“明月嫁了沈碩,名聲已經有損,到時我隻要說婚服太像一時錯認,她也隻會深信不疑。”
三皇子輕拍謝寧淵的肩膀。
“你要求的事我幫你辦了,本宮要求的......謝將軍可別忘了啊。”
謝寧淵再次跪下,膝蓋在地上磕的一聲脆響。
“我謝寧淵,日後任憑三皇子差遣!”
三皇子滿意將謝寧淵扶起。
躲在屋外的我聽見這句話,心中愈發酸澀。
兩年前,當今聖上遇刺重傷,連太醫都說他熬不過去了,朝堂上臣子們一時之間都忙著站隊。
謝家一直是中立派,但是我爹看中二皇子,他曾以我的婚事做要挾,另附半數家財,隻求謝寧淵與我們站在一處。
當時謝寧淵是怎麼說的?
“我謝家祖訓,絕不能因為個人私情影響家中,恕難從命!”
我信了,整整五日水米未進,硬生生逼著我爹不再為難他。
但是如今看來,不是不能因為私情影響家中,而是這份私情,不能為我。
翻身上馬,我轉頭離開,卻發現外麵的天色漸沉,滂沱大雨從頭而降將我淋了個濕透。
一聲驚雷,最能識途的俊馬也在此時失去了方向將我掀翻在地,倉皇逃走。
一如四年前的我,在黑暗中慌亂摸索。
四年前,我隨娘親去邊塞看望舅舅,一時不慎,被山匪擄走。
當天晚上,那山匪就要娶我做壓寨夫人,為自保,我從山崖上跳了下去,摔傷了腦袋和腿。
失去意識之前我隱約看見一個帶著玄月玉佩的人將我救下,為我包紮。
等我醒來,已經躺在了舅舅的軍帳中。
我腦袋受傷,見誰都怕,唯獨看見帶著玄月玉佩的謝寧淵才會安心幾分。
謝寧淵那時才是一個小小的百夫長。
舅舅便讓謝寧淵陪著我度過了最艱難的幾個月,他也將我放在了心上,照顧的很好。
直到我的身子恢複,兩家人為我們定下了親事。
我以為我是和他兩情相悅,不曾想,原來他喜歡的一直是我的庶妹。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他自由。
這婚,不成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