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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枝枝隨口一句，讓顧齊原本有所鬆動的神情，褪為冷漠。

倏的，他一把扼住我的脖子，“陳念，你鬧夠了沒有，為了博取我的同情心和注意力，連這種話都編得出來。”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話落，他掐著我的脖子驟然收緊。

空氣，正在逐漸被抽離。

我無法呼吸，意識越來越模糊。

就在我以為自己要死了時，他像甩垃圾一樣把我甩開了。

“晦氣。”

他一臉嫌惡瞥向我，抽過紙巾擦拭了下掌心。

彷佛我是什麼汙穢之物。

莫名的，我想起我們剛在一起不久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將我抱在懷裏。

從臉頰親到手背，他說，他會永遠愛我，愛我的一切。

真心，竟變得如此之快。

又或許，是從未擁有。

眼淚撲簌撲簌掉了下來，也隻惹了他的嫌棄。

林枝枝手捂著口鼻，擰眉，“好濃重的血腥味，這也太臭了，聞得我頭都要暈了。”

鮮血滴滴答答從我額頭流下，糊滿了整張臉。

一低頭，我就能透過瓷磚地板，看到我猙獰的一麵。

“還不趕快把你肮臟的血跡清理幹淨！”

“都嚇到枝枝了！”

顧齊命令道。

我不動作，他又拿瑤瑤威脅我。

沒有辦法，我隻好照著他說的做，拿著他們給的一塊小抹布。

跪在地上擦拭起了地板。

抹布太小，清理起來太過麻煩，我想換大一點的。

卻被林枝枝攔住。

林枝枝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姐姐，還是小抹布好用些，就用這個吧，隻要你擦幹淨了，我就答應你，把那個小賤種放出來怎麼樣？”

我攥緊拳頭，最後還是忍住了，跪在地上，加快速度擦了起來。

汗水混合著血水，醃得我的傷口發出陣陣腥臭味。

我感覺不到疼痛，麻木地、麻木地重複著單一的動作。

終於，我將地上的血跡清理幹淨。

“現在可以把我女兒放出來了嗎？”

“當然......不可以。”

欣喜的嘴角被強製壓下，我臉色一白，“你什麼意思？”

“我隻是說擦幹淨，又沒說擦哪裏，其他房間也挺久沒打掃的了，這樣吧，你把樓上的房間都打掃幹淨，我就答應你，把小賤人放出來。”

我心一沉，聽到洗衣機傳出的微弱聲音。

我別無他法，隻能照做。

拎著水桶和抹布馬不停蹄趕往樓上。

無數雙鄙夷的目光朝我看來。

在這個家裏，就連傭人都有權利對我指手畫腳。

心臟又酸又澀。

我隻能告訴自己，我還有女兒。

我跪在地上，拚了命地擦拭，不知道過了多久。

終於擦拭完。

我拎著水桶下來，“我擦拭完了，這下可以把瑤瑤放出來了嗎？”

“呀，忘說了，一樓的大廳也需要打掃。”

“你是故意的？”

瞧著她得意洋洋的目光，我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臟抹布甩到她臉上。

她尖叫一聲，比她反應更快的，是顧齊的巴掌。

“陳念，你這個毒婦！！”

“枝枝這麼善良的人你都舍得欺負！！！”

林枝枝小臉煞白，順勢窩在顧齊懷裏哭了起來，“阿齊，我這麼做也隻是想讓姐姐鍛煉鍛煉而已，她身體太弱了，一磕就流血，沒想到她這麼對我。”

“乖，別哭了。”

顧齊伸手拭去她臉上的淚，神情是我從未見過的溫柔。

轉頭，一臉凶神惡煞看向我，“把大廳的全部房間都打掃幹淨，不然你別想再見到瑤瑤了。”

“還有一個......”

林枝枝突然道：“不行，這樣也太累了，這樣吧，我們給姐姐設定個時間，隻要能在三分鐘內打掃完一間房間，我們就把瑤瑤放出來，反之，我們則將打開洗衣機開關放水。”

“慢一分鐘，加一升水。”

“不，不行！”

“好主意，就這麼辦吧。”

顧齊一臉讚同，舉起手表開始計時。

為了抱住女兒的性命，我除了照做，沒有任何的辦法。

我跪在地上，拚命地拖。

趕在三分鐘之前，把地拖完了。

“呀，這裏有根頭發，不合格。”

林枝枝不知從哪變出一根頭發，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不可能，我明明已經打掃幹淨了，這絕對不是之前掉下去的！！”

“姐姐的意思是，難道是我親手放下去的嗎？”

未嘗不可。

林枝枝一臉委屈，看向顧齊。

顧齊問都沒問，直接道：“放水。”

洗衣機一陣咕嚕嚕的聲音傳來，女兒嗚咽著聲音，推開蓋子探出頭來。

不知何時拿下了塞在嘴裏的抹布，哭著喊了一聲，“媽媽。”

話音剛落，就被傭人硬生生蓋上了蓋子。

為了防止她再跑出，還將她的雙手反綁在背後。

心痛得不能呼吸。

“開始吧姐姐，還有下一間房間呢。”

林枝枝雖是笑著的，但眼睛裏卻蘊藏著數之不盡的惡毒。

我準時在打掃完第二間房間後出來。

林枝枝一臉驚訝，“呀，我忘開計時器了，看不準時間，隻能放水嘍。”

說著，她讓身後的傭人放水。

我捏緊拳頭，也知道了她這是故意在耍我。

“你是故意的。”

我語氣篤定，目光直直望向她。

她可憐兮兮，“怎麼能這麼說呢姐姐，我可都是依照規則來辦事的。”

沒有辦法，我隻能去打掃下一間。

好不容易打掃完出來，“這下總算可以把瑤瑤放出來了吧。”

“準時是準時了，可是——”

林枝枝無辜道：“我還沒喊開始呢，隻能繼續放水了。”

我再也忍不住，衝上去拽住林枝枝的衣領。

而此時，水龍頭突然爆裂，一下將洗衣機充滿。

水從蓋子的縫隙邊溢出。

“瑤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