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我拿著新的申請表去學校蓋章。
看著那個標誌著我的離開的鮮紅印記被穩穩蓋在紙上,我的心裏突然空落一瞬。
愣怔片刻,麵前被人攔住去路。
宋路澤微微皺著眉頭:
“阿嵐,你家裏大門密碼改了?”
“昨天我送可可回家後立刻就去找你了,但是門一直打不開......”
我打斷他,簡潔道:“嗯,改了。”
他有些不高興似的,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親密地問:“新密碼是什麼?方便我去你家照顧你。”
我平靜道:“不必了,轉學後就不在這邊住了。”
宋路澤看著我手裏折疊起來的申請表,一副突然想起的模樣:“我都把這個忘了。”
“阿嵐你放心,我明天就來蓋章。”
這樣和宋路澤邊走邊聊的經曆,自從柳可可轉來一中後便越來越少了。
我閉了閉眼,放縱了內心的不舍,試探道:
“我們之間,說什麼放不放心的。”
宋路澤沉默良久,突兀地開口:“阿嵐,其實我......”
柳可可突然出現在宋路澤背後,抱著一摞筆記本,親昵地衝他抱怨:
“阿澤,不是說好幫我補習嘛,怎麼突然消失啦?”
說著,她把筆記遞給宋路澤:
“我看到你做的輔導計劃日期已經排到兩個月後了,所以準備了對應的學習資料。”
她說著,俏皮地眨眨眼:“阿澤不會怪我偷看吧?”
“怎麼會......”宋路澤笑得有些勉強,他心虛地看了我一眼。
見我毫無反應,神色居然隱隱失落。
原來推開我的同時,你已經與別人共同計劃了未來啊。
隻是你的未來,從來都沒有我。
我盡力維持麵上的體麵,內心深處,苦澀卻像一杯醇厚的酒,無邊蔓延。
我掐了掐手心,強迫自己清醒:“你們聊,先走了。”
柳可可一副剛發現我的樣子,整個人像是被我嚇了一大跳:“浩,浩嵐......”
“是不是因為我和阿澤一起學習,你不高興了啊。”
“可是我家境貧寒,本來也不像你那麼有資源......”
說著說著,她居然再次抽噎起來。
我不想陪她演戲,冷淡道:“讓開。”
宋路澤眼裏稀薄的愧疚消失了,他拽著我的手腕,語氣摻著怒火:
“祝浩嵐,你這是什麼語氣?”
他不由分說地把我拽到柳可可跟前,吼道:“給可可道歉!”
內心最後一塊淨土,無聲地化為一塊塊廢渣。
這一次,我毫不遲疑地抬手,狠狠地甩了宋路澤一耳光:
“宋路澤,最應該道歉的人,是你。”
“但不是對柳可可,應該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