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國慶假期,我帶生命垂危的恩師去丈夫名下的醫院做檢查。
恩師久病在床,身上有些異味。
中心主任經過我們身邊時捂著鼻子攔住了我們,“臭死了!哪個垃圾堆跑出來的乞丐!”
“我們這兒是為高端客戶服務的,不是收容所。”
“想占醫院便宜的窮鬼我見多了,趕緊滾!”
老師搖搖頭,示意我換家醫院,她卻拿出一個POS機攔住去路。
“影響了我們這麼多客戶,不賠60萬別想走!”
我平生還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腦殘小說看多了吧,大白天的做夢呢。”
她當場暴跳如雷,“你你你!我男人是這家醫院的院長,這裏我說了算。”
“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這60萬我就讓你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我笑了。
她一個三兒還敢舞到我這個正宮麵前。
找死!
......
“喂!我看你鬼鬼祟祟的,是不是想投訴?”
“我告訴你,誰看來都沒用!趕緊賠錢!”
我冷冷地看著眼前唾沫橫飛的女人,沒有說話。
丈夫說中心盈利不錯。
原來是這麼個盈利法。
我看了看她胸前的名牌,“張雅,讓陸澤出來,我有話和他說。”
女人翻了個白眼。
“還想見我老公?你算什麼東西。”
她用塗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著李教授。
“這個老東西熏跑了我好幾個預約的貴客。”
“這個損失你必須賠!”
李教授的身體因虛弱而輕微顫抖,卻依舊拍拍我的手讓我別計較。
她拿起前台的計算器,故意按得劈啪作響。
“我算算啊。”
“王太太預約的是八千八的深度抗癌篩查。”
“李總監預約的是一萬二的心腦血管套餐。”
“還有陳小姐,她最怕異味了。”
“還得重新消毒......”
......
她低頭在賬單上寫下一串數字。
“客戶精神損失費,兩萬。”
“環境淨化費,三萬。”
......
“加起來一共60萬,少一分都不行。”
老師的呼吸有些急促,“我......我們走吧。”
我扶住因長久站立而搖晃的老師,冷聲開口:“你們醫院就是這樣對待客戶的?”
“還有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裏索要不存在的賠償。”
張雅聽到這話,突然爆發出刺耳的笑聲。
“你這種窮酸貨色,也配跟我講資格?”
“大姐,這是我老公的醫院,你是耳朵聾了嗎?”
周圍等待的客戶開始竊竊私語。
“這女人穿得真寒酸,帶個病人來鬧事?”
“那老人聞著是有臭,挺影響心情的。”
“我看著就是故意來找茬的,張主任也是倒黴,碰上這種事。”
聽到他們如此詆毀老師,我氣得頭腦發脹。
李教授是我的恩師。
如今他患上罕見的神經係統病,身體已經油盡燈枯了。
可我還是不死心,希望他的病情會有好轉。
“不給錢是吧?”
張雅的耐心似乎耗盡了。
她拿起對講機,對著裏麵大喊。
“保安部,前台有人鬧事!”
她上下打量我樸素的衣著。
我為了方便照顧老師,隻穿了件普通的襯衫和長褲。
“就你這身地攤貨,也想學別人來醫院騙錢?”
“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我見多了。”
大廳經理遠遠站著,目光躲閃,假裝沒看見。
兩個保安很快從電梯口跑了過來。
“張主任,什麼情況?”
張雅指著我:“這個女人,帶個來路不明的老頭來鬧事。”
“還拒不賠償對我們中心造成的損失。”
“把他們給我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