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果然,半夜我被一陣寒意凍醒。
睜開眼,發現我的睡袋拉鏈被人拉開了,山裏的夜風正呼呼地往裏灌。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
我忍著腳痛,掙紮著坐起來,想把拉鏈拉上。
可那拉鏈像是被動了手腳,卡得死死的,怎麼也拉不動。
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一件帶著體溫的外套突然披在了我的身上。
是季沉的。
「別動,我來。」
他在我身邊蹲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拉鏈,輕輕一拽,卡住的拉鏈就順滑地合上了。
他做完這一切,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看著我,輕聲問:「冷嗎?」
我搖搖頭,把外套裹得更緊了些,「謝謝。」
他「嗯」了一聲,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睡袋旁。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投來的視線。
第二天,節目組發布了新的任務——分組尋找水源。
我和季沉、宋瑤、周然一組。
我的腳傷未愈,導演特許我可以留在營地。
宋瑤當即表示反對:「導演,這不公平!憑什麼她可以休息?我們這是生存節目,不是來度假的!」
導演有些為難。
我不想讓大家難做,主動開口:「沒關係,我可以去。」
季沉看了我一眼,眉頭微皺,「你的腳。」
「我慢點走,應該沒問題。」我勉強笑了笑。
最終,我還是跟著隊伍出發了。
山路崎嶇,我拄著一根樹枝,走得異常艱難。
每一步,腳踝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季沉刻意放慢了腳步,走在我身邊。
宋瑤和周然走在前麵,她時不時回頭,用怨毒的眼神剜我一眼。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我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嘴唇也開始發白。
季沉停下腳步,「休息一下。」
宋瑤立刻不滿地嚷嚷起來:「又休息?季沉哥,再這樣下去,我們天黑都找不到水!」
周然也附和道:「是啊季沉哥,我們還是快點吧。」
季沉沒理他們,隻是從背包裏拿出水壺遞給我,「喝點水。」
我接過水壺,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就在我擰開瓶蓋的瞬間,宋瑤突然衝了過來,一把奪過我手裏的水壺。
「喝什麼喝!就你金貴!水是留著救命的,不是給你解渴的!」
她說著,手一揚,竟把滿滿一壺水全都倒在了地上。
幹燥的泥土瞬間將清水吸收殆盡。
「宋瑤!」季沉的聲音裏帶了明顯的怒意。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手滑了!」宋瑤眼神閃躲,慌忙辯解。
這樣的借口,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周然尷尬地站在一旁,不敢說話。
氣氛降到了冰點。
我看著地上那片濕潤的泥土,心裏一片冰涼。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針對了,這是惡意的欺淩。
季沉深深地看了宋瑤一眼,那眼神冷得讓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他沒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從周然的背包裏拿出另一壺水,遞給我。
「喝。」
這一次,宋瑤沒敢再上來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