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狂躁症妹妹口中的殺人凶手。
我掃地,她說我要打死她。
我洗衣,她說我要淹死她。
我做飯,她說我要燒死她。
就連我坐著不動,她都說我要用手機砸死她。
媽媽為了照顧妹妹的情緒,這個月第三十三次把我趕出家門。
可這個月,才過了十五天而已。
媽媽卻不耐煩的把我往外推,嘴裏罵罵咧咧。
“嬌嬌有狂躁症,誰讓你礙她的眼!”
“隻是在外麵待一晚,你當姐姐的遷就下妹妹能死嗎?”
我委屈地跑出家門消化情緒,卻無意間刷到一個直播切片。
被縮小的窗口裏,女人誠懇地問著律師:
【小女兒裝狂躁症已經快把大女兒逼瘋了,請問下一步要怎麼拿到大女兒的房子?】
我倒吸一口冷氣,將女人的臉又放大一倍。
哦,原來這張臉不是別人。
正是把我趕出去三十三次的媽媽。
……
我坐在公交站的休息椅上,迷茫又彷徨。
手機裏的直播切片還在不停的回放著,可我卻的思緒早已飄遠。
房產證下來的那天,我立馬買了張回老家的車票。
路上我激動萬分,腦海中不斷想象媽媽得知我買房後的畫麵。
她肯定心疼我的不容易,可能會把我這麼多年轉給她的錢還給我。
可熱淚盈眶的我把房產證遞給媽媽,媽媽卻皺起了眉頭。
“有什麼好炫耀的,上麵隻有你這個自私鬼的名字。”
自私鬼?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媽媽。
媽媽眼神閃爍,沒等我開口立馬改了態度。
“媽媽不是那個意思,你別誤會。”
“你能想著媽媽,媽媽已經很開心了。”
我信了媽媽說的話,房子裝修好後我就把妹妹和媽媽接到了城裏。
我讓媽媽住進十幾平主臥,我和妹妹一起擠在三平米的次臥。
當天晚上,妹妹突然把我踹下了床。
她滿眼驚恐的望著我,拿起床頭櫃上的水杯就往我身上砸。
媽媽穿著睡衣衝進來將妹妹護在身後,卻看不到我已經流血的額頭。
妹妹的情緒穩定後,媽媽這才告訴我妹妹得了被害妄想症。
她說她帶著妹妹跑了無數的醫院,醫生都束手無策。
這麼多年她不想讓我擔心,一直沒有告訴我。
看著眼圈發紅不停抹眼淚的媽媽,我心軟保證會照顧好妹妹。
可沒想到,這卻成了我噩夢的開始。
為了讓辛苦一輩子的媽媽享福,我包攬了所有的家務。
可無論我在做什麼,妹妹都說我要害她。
她哭鬧不止,不管我和媽媽怎麼哄都沒辦法。
有次發病的妹妹拿著菜刀追著我砍,說她要先殺死我她才能活。
媽媽實在沒了辦法,哄著妹妹將我趕出了家門。
我剛出小區門,媽媽就打電話過來。
“佳欣果然不能看到你,你一走她立馬情緒穩定。”
“你該不會是命裏帶煞吧?”
我沒回答,隻是說妹妹恢複了就好。
等我再次回到家,家裏鍋碗瓢盆碎了一地。
媽媽理所當然的回房間休息,讓我一人打掃一屋子的狼藉。
後來每次妹妹發病,媽媽就會將我趕出去。
我實在受不了,提出帶著妹妹找個權威的醫生做檢查。
可媽媽卻尷尬的表示,她已經沒錢了。
我隻有7000塊的工資,每月要還4300的房貸。
但為了妹妹能恢複健康,我還是咬牙帶她去了專家診室。
每周帶她去一次,一次500塊,連續去了半年。
可妹妹麵對醫生時,像是個正常人,完全沒有發病的跡象。
後來醫生委婉的告訴我,不需要再帶妹妹治療。
但妹妹的病非但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
每次妹妹發病,媽媽都會把我趕出去。
一開始,媽媽還心存愧疚。
可漸漸的,把我趕出家門卻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隻要我稍微有抱怨的苗頭,媽媽就對著我破口大罵。
“要不是你一門心思買這破房子,妹妹的病能拖到這麼嚴重?”
“這一次都是你造成的,你就活該受著!”
可這個月,我被趕出三十三次。
如果沒刷到這個直播切片,我還會自我安慰。
可現在,我隻感覺自己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