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後一天,阮棠醒來,發現裝著甜甜屍身的禮盒不見了。
她急匆匆下樓,傅宴辭和阮葉已經早走了。
忽然,手機響了。
她點開一看,隻見阮葉發來了一張照片。
照片上,正是裝著甜甜屍身的禮盒。
“姐姐,你若是想要這小畜牲靈魂得到安息,就從寒山寺的千步梯一跪一磕頭爬上來,為我和我肚子裏的孩子祈福。”
阮棠攥緊了手機,沉默片刻給她發去了好。
等她驅車趕到寒山腳下時,天空已經再次飄起鵝毛大雪。
看著眼前望不到盡頭的石階,阮棠死死咬緊了唇肉。
躊躇片刻,她噗通跪倒在地上,重重磕了一個響頭,濺起的雪泥混雜尖銳的石渣劃破她額頭的皮肉,滲出血來。
通往寒山寺有一千個石階,阮棠就硬生生磕了一千次。
她額頭的血幹了化,化了幹,一路留下刺目斑駁的血痕,嚇得周圍旅客駐足圍觀拍照。
她如同小醜一直磕到阮葉麵前,膝蓋的褲子已經磨得稀爛,手心和額頭已經血肉模糊,汩汩冒血。
整個人虛脫地跪在地上,垂著頭,搖搖欲墜。
阮葉低頭看著她,也不再演無辜了,勾唇笑起來,“阮棠,我是真沒想到你居然跟狗一樣聽話,讓你磕,你還真從千步梯磕上來了呀!”
“把甜甜還我。”阮棠沒理會她的羞辱,麵無表情朝她走去,伸手就要從她懷裏將禮盒奪過來。
“你說還就還,你算老幾?阮棠,你不會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傅太太吧?!”
阮葉避開她,眼底全然譏諷,“別做夢了,宴辭早就厭棄你這隻下不了蛋的母雞了,現在的傅太太是我。”
“想要這隻小畜牲?自己下去拿吧。”
話落,她鬆開了手,禮盒頓時滾落進懸崖,跟著抬腳將阮棠踹了下去。
從寺廟出來的傅宴辭恰好撞見阮棠墜崖,臉色一變,疾步朝他們衝來。
“棠棠——!”
此時,阮棠一路滾下山崖,後背狠狠撞在山崖的樹上,眼神渙散地望著上方的傅宴辭,呼吸微弱,青白的唇瓣一張一合。
“姐夫...!”
阮葉看著傅宴辭二話不說就要跳崖,捂著肚子痛呼了一聲,臉色布滿冷汗。
傅宴辭動作一滯,急忙將阮葉攬入懷,“阿葉!你怎麼了?!”
阮葉縮在他懷裏,臉色蒼白,呼吸急促,“我...我肚子突然好疼....孩子....!”
遲疑片刻,傅宴辭抱緊懷裏的人,探頭朝山崖下喊著:“棠棠,你堅持住,我將阿葉送下山就來救你!”
阮棠仰著頭靜靜看著那人冷漠轉身的背影,毫無血色的臉上並無絲毫意外。
對於傅宴辭,她早就不抱期待。
她已經料到,傅宴辭會選擇阮葉拋棄她。
等了半天,最後是山下路過的一位農戶救了她,並幫她找到了甜甜。
因她掛在了樹幹上,所以沒有受很重的傷,隻是輕微擦傷。
重金謝過了農戶後,她在山腳一處平坦的地方埋葬了甜甜。
隨即在路上攔了一輛順風車,去了機場。
路上,她打開手機,翻開了倒計時,在最後一個日期劃上醒目的紅杠。
這時,傅宴辭打來了電話。
盯著他的來電,阮棠忽地笑出了聲。
隨即打開車窗將手機扔了出去,瞬間被飛雪吞噬,同時被扔出去的還有她戴了十一年的結婚戒指和這一段荒唐的婚姻。
自此她和傅宴辭,大路朝天,各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