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別剝了...再這樣下去...你的手就要廢了!”
被傅宴辭叫來監工的羅媽看著阮棠麻木地剝著手裏的核桃,眼裏全是不忍和心疼。
碎殼的尖角刺入阮棠的指甲,血染紅了核桃仁,順著指縫滴滲在桌麵上,濺起血花。
十指連心的劇痛反複磨得阮棠想死,可她不敢停下來,甜甜還等著她去接它。
它還那麼小,又那麼怕生,離開了她怎麼能活得下去!
直到剝完最後一顆核桃,她的十根手指已經爛的血肉模糊,指甲殼全部剝落在桌上,看的傅宴辭眉頭緊皺。
“你何必....”
他眼神複雜地開了口,卻被阮棠打斷。
“傅宴辭....我...我剝好了!”
阮棠紅著眼抓緊他的衣袖,留下道道斑駁血痕,“甜甜呢....甜甜在哪?!”
羅媽領著她去了外邊的庭院,在一棵鬆樹前停下,臉色複雜又難過。
阮棠怔愣地看向她,“不...不是帶我去找甜甜嗎...你怎麼停下來了....?”
羅媽抹了抹臉上的淚:“夫...夫人...甜甜就在這棵樹下邊....先生之所以不願告訴你...是怕你接受不了...”
“昨天甜甜不小心衝撞到了阮葉小姐...差點傷到她肚裏的孩子...先生就一怒之下...命人將甜甜打死了...”
“你說什麼...死了...?”
阮棠驀地瞪大了眼,腦中的弦嗡的斷了。
她一把推開阻攔自己的羅媽,不顧指尖的傷,瘋了似地不停刨著鬆樹下的土,眼睛布滿血絲。
不可能....
不可能!傅宴辭明明說的隻是送走它....
他怎麼可能會....
直到觸到泥土下掩埋的冰冷皮肉,阮棠身體裏的血液瞬間凝住了。
她沒想到一個人不愛了,竟會絕情到這個地步....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命啊....
他....他怎麼能下得去手!
阮棠穿著單薄的睡衣,跪在雪地裏抱著甜甜的屍身,絕望痛苦地啜泣著。
埋葬了甜甜後,她發起高燒,昏睡了三天三夜。
夢裏全是傅宴辭抱著甜甜回來的時候,下一瞬,又變成甜甜冰冷的屍身掩在雪裏的場景,折磨著她一次又一次精神崩潰。
等她再次醒來時,人已經瘦了一大圈。
在她昏迷的這幾天,傅宴辭一次都沒來過。
直到她打開手機,看見傅宴辭的朋友圈,才知道他帶著阮葉回老家拜祭了他的父母。
照片裏,一隻大掌溫柔撫著女人的肚子,麵前是兩座墓碑。
“帶孩子來看望爺爺奶奶,希望他們能保佑他健康出生。”
下邊一溜水的恭喜:“恭喜傅總和傅太,喜得貴子!”
阮棠輕扯了扯嘴角,也跟著在下邊回複了一句,隨即拉黑了傅宴辭。
結婚十一年來,傅宴辭一次都沒帶她回老家看望過他逝去的父母。
她曾經提過,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
現在,他卻帶阮葉去了。
想到這,阮棠禁不住諷刺地冷笑了起來,原來自己這個傅太太的身份從來沒得到他的認可。
不過無所謂了,反正很快她就離開了。
倒數第二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傅宴辭終於回來了,阮葉也跟在他身後。
看著阮棠消瘦的模樣,傅宴辭眼中忍不住閃過一絲愧疚。
“棠棠,生日快樂。”
他拿出一個首飾盒子打開放到了阮棠的麵前,是一對紅鑽耳墜。
“這是我特意為你選的。”
阮棠瞥了一眼,這對耳墜的款式她曾經在珠寶店看過,是配貨,是成套頭麵的附贈品。
送她附贈品,那一套紅寶石頭麵給了誰,不言而喻。
阮棠別開了眼,語氣冷淡,“我不要,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