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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你那個死老太婆，你就要毀了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

我看著他暴跳如雷的樣子，心裏卻一片死寂。

“人死不能複生，你還計較這些幹什麼？有意思嗎？”他還在咆哮著。

如果婆婆在天有靈，聽見她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兒子，此刻正為了凶手，罵她“死老太婆”，不知道該有多寒心。

見我始終不說話，沈俊生語氣也緩和下來。

“好了，阿妍，我知道你心裏難過。”

“但是人死為大，我們應該往前看。”

“拿著這五十萬，給你媽，不，咱媽，買一塊好點的墓地，風風光光地把她葬了，不好嗎？”

他虛偽的嘴臉，讓我感到一陣陣惡心。

我曾經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男人？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離婚吧。”我再次開口，聲音裏沒有一絲波瀾，“說別的都沒用。”

“沈俊生，你一定會後悔的！”

這句話徹底點燃了他的怒火。

“你他媽還沒完了是吧？！”

“離就離！老子怕你？！”他麵目猙獰地指著我，“楚妍我告訴你，離了我，有的是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往我懷裏鑽！你呢？一個克死親媽的二手貨，我看誰敢要你！”

我沒再多看他一眼，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徑直走向門口。

身後，是他砸碎東西的巨響和不堪入耳的咒罵。

我拉開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我去了警察局。

我告訴他，我要求嚴懲凶手，絕不和解，絕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賠償。

我要那個叫林菲菲的女人，為她的行為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警察聽完我的話，麵露難色，欲言又止。

“楚女士，是這樣的......”

“今天一早，你丈夫沈俊生先生，已經代表家屬，提交了刑事諒解書。”

我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顫抖著手，接過那張輕飄飄的紙。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

諒解書上說，死者事發時是她自己先倒在林菲菲車前，有碰瓷勒索的嫌疑。

林菲菲和她的朋友，隻是出於年輕人的防衛心，情急之下才動了手，屬於“正當防衛”。

落款處，是沈俊生的簽名。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燒紅的烙鐵，狠狠地燙在我的心上。

警察的聲音充滿了為難，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楚女士，還有件事......”

“你丈夫沈俊生，還額外提供了一份林菲菲的精神病鑒定報告。”

“報告上說，林菲菲患有雙相情感障礙，事發時情緒失控，屬於發病狀態，可以不負刑事責任。”

警察每說一個字，我的心就往下沉一寸。

“所以，今天一早，人已經被沈先生......接走了。”

我再也控製不住情緒，我衝出警局，瘋了一樣給沈俊生打電話。

一遍，兩遍，三遍......

電話那頭永遠是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我攔下一輛出租車，報出地址，拳頭死死地攥著。

回到家，家門虛掩著。

我一把推開，迎接我的，卻是一陣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