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先天不足的端王李承澤要納妃衝喜，被選上的嫡姐哭著要自盡。

嫡母死後才被扶正的親生母親在我麵前跪下。

“仙兒，先夫人對我們有大恩，你的太子妃之位讓給芊芊好不好？”

我心悅太子李承睿，怎麼可能同意。

母親大罵我不孝，蘇芊芊卻服毒自盡，留下絕筆：

“相府嫡女自有傲骨。”

父親震怒把我趕出府，哥哥說我天生下賤不配為太子妃，母親更是默許了哥哥把我嫁給乞丐。

我被乞丐淩辱，拚盡全力向著路過的李承睿求救。

可他卻扔下一把銀子，獎勵那些乞丐。

“芊芊同為相府嫡女卻能以死守節，你卻為了求生匍匐乞丐身下。”

“你這般下賤，活該去死！”

直到死前，我才知道李承睿心中有個白月光，就是蘇芊芊。

再睜眼，我回到李承澤選妃那天。

“蘇芊芊不嫁，我嫁！”

我蘇淩仙天生鳳命，我嫁給誰，誰就是太子。

1.

傳聞中李承澤不僅樣貌醜陋而且不得聖心，京中女子生怕被他看上。

嫡姐酷愛出風頭，即使母親苦口婆心勸她低調。

可是她還是穿了最華美的衣裙，被皇後當場指婚。

世家小姐鬆了口氣，捂著嘴嘲笑她，“恭喜姐姐了，哦不，是端王妃。”

蘇芊芊當場甩袖而去，下了皇後的麵子，讓皇後鳳顏大怒。

皇後降下懿旨要對嫡姐鞭笞三十，母親卻派人遮住我的臉把我壓在院子裏。

她一臉不忍，“公公，小女頑劣，還請留些體麵。”

我拚命掙紮，卻被母親眼神製止。

早就知道母親偏心，但是心臟還是不受控製的停滯一瞬。

哥哥急匆匆趕來，看到躺在院中的是我，長舒了一口氣。

“大人，舍妹頑劣，蘇某願親自動手教訓。”

公公點了點頭，看好戲似得挪到一邊。

長鞭落下，心裏的痛比身上的痛來的更快。

刑罰結束，母親陪著笑臉送別公公，那副拳拳愛女的樣子，讓我眼眶發酸。

當年嫡母重病，選了她的陪嫁丫鬟，也就是我的母親成為繼室。

母親一直都感覺受寵若驚，覺得自己天生低賤，撫養嫡女是她修來的福分。

哥哥成為嫡子順利進入朝堂，卻嫌棄我不夠端莊，沒有蘇芊芊有氣度。

我艱難的站起身，冷笑道：

“母親，我將要嫁入東宮成為太子妃，這一身傷你如何跟太子解釋。”

她卻狠狠甩了我一巴掌，

“你好毒的心，竟然用太子來壓母親。”

但是她又突然下跪，不顧孝道兩字可以把我壓死。

“算母親求你，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芊芊好嗎？”

“別忘了你隻是庶女，怎麼配得上太子，端王爺是庶子，配你綽綽有餘。”

哥哥也蹙起眉頭，“要不是你不提醒，芊芊怎麼會被皇後選中，替芊芊嫁給端王李承澤算是給芊芊賠罪了。”

看著二人冷漠的表情，我一聲嗤笑：

“我可以嫁，但是你們別後悔。”

2.

母親抱著受驚的蘇芊芊，看我像是在看什麼仇人。

“你這是在威脅我們嗎？”

我目光平靜的看著蘇淩晗，說道：“哥哥，想必你也知道欺君是什麼罪名吧。”

欺君兩個字一出，他們都變了臉色。

哥哥最先反應過來，他不滿的看著我。

“若是陛下怪罪，你大可說自己是愛慕端王爺，趁著我們不備上了花轎。”

“你一個人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非要拉上整個相府。”

“非要我們賠你一起死，你才開心嗎？”

唇角漏出苦笑，我怎麼解決？隻有我自盡才能保住皇家顏麵。

“蘇芊芊的嫁妝換給我，不然我現在就去告禦狀，反正傷是在我身上，公公可以為我作證。”

為了不讓別人說她偏心，母親把大半個相府都給蘇芊芊備成了嫁妝，而我的嫁妝隻有三床棉被。

“你！”母親猛地站起，怒視著我，“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當初生下來時，我還不如把你摔死。”

我無所謂道：“若是你們不願的話，那我也不嫁了。”

走出去很遠，我還能聽到身後母親和哥哥的咒罵聲。

次日一早，母親身邊的嬤嬤把我從床上拉了下來。

後背摔在地上，疼的我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是嫡母的奶嬤嬤，母親對她更多的是敬畏。

“二小姐，您的嫁妝都在這了，可別撐死了。”

我毫不退讓的嘲諷一笑，“放心，我的胃口好的很。”

她氣急，在我身上掐了一把，我疼的皺眉，把她推到在地。

母親進來，看到這一幕嚇得跪倒在嬤嬤麵前，不顧主母的體麵扶嬤嬤起身。

而嬤嬤卻反手給了她一巴掌。

“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連女兒都教不會嗎？”

“要不是小姐抬舉你，你現在還是一個洗腳婢。”

母親唯唯諾諾的，麵對我時卻紅了眼眶，厲聲嗬斥。

“蘇淩仙，你到底要把我逼成什麼樣你才滿意。”

“要不是你不爭氣，我怎麼會一直討好芊芊，你就不能站在我的角度想一想嗎？”

這樣的話我聽了兩輩子，早就不想再聽。

我冷著臉，走到裝嫁妝的箱子前。

母親臉上露出幾分欣慰，看向我時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還是芊芊懂事，給你準備了這麼多嫁妝。”

我隨意的打開一個箱子，裏麵卻是殘羹剩飯，剩下的箱子裏麵不是汙泥就是破碎的磚瓦。

母親臉色訕訕，“仙兒，你姐姐年紀小，有些頑劣，你多忍忍。”

我一腳踹開箱子。

蘇芊芊比我還大兩歲，她做這些折辱我麵子的事，落在母親嘴裏就是頑劣。

突然，一支弓箭射進我的肩膀，哥哥舉著弓箭冷眼站在門外。

“芊芊為了給你準備嫁妝，一夜都沒合眼，你就是這種態度嗎？”

我深吸一口氣，用力把弓箭拔了出來，帶出的血花滴落在母親臉上。

“哥哥連姐姐準備了一夜的嫁妝都知道，這麼在意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為哥哥對姐姐有意呢。”

他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你、你在胡說什麼！”

“你和芊芊都是我的妹妹，我怎麼可能對她有意思。”

3.

我的心中驚濤駭浪，怪不得上一世哥哥終身未娶，原來是有這種心思。

哥哥見我眼神不對，顧不得體麵急匆匆的跑開了。

蘇芊芊姍姍來遲，看著院中的箱子捂著嘴偷笑。

“這可是我給妹妹精心準備的，妹妹不滿意嗎？”

聞言，母親麵色一僵，看著我的眼神有著愧疚。

但是下一刻她又揚起笑臉，

“滿意滿意，芊芊準備的，當然是最好的。”

蘇芊芊極其淡漠的掃了她一眼，像是看什麼臟東西。

母親低著頭不敢說話。

她不停的對做著口型，讓我跪下謝恩。

以前總是這樣，無論蘇芊芊做了什麼，她都會讓我跪下感謝嫡姐賜教。

可是這一次，我沒有再聽她的。

反而是拿著手上的弓箭對準蘇芊芊用力一擲。

蘇芊芊嚇得花容失色，最後關頭母親飛撲在她身前，肩頭沒入母親的胸口。

“啊！蘇淩仙殺人了。”

我被趕來的侍衛踢倒在地上，被壓著帶到父親麵前。

“蘇淩仙，你還有什麼話說？”

我看著這個所謂深情的父親，隻想作嘔。

靠著嫡母發家的父親在嫡母死後，對外宣稱尊重原配的意願扶正我的母親，實際上卻在後院納了幾十個姨娘。

蘇芊芊哭的傷心。

“妹妹，就算你再怎麼頑劣也不能傷害母親啊，要是傳出去，你讓父親和哥哥的仕途怎麼辦。”

父親眸光一閃，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狠厲。

“你母親和我說了，既然你想嫁給李承澤，我也不攔著你。”

他拿出一個瓶子，“這是見血封喉的毒藥，為了家族榮譽，你拜完堂就服毒自盡，既不會連累相府也能全了你的心願。”

我冷笑一聲，他是想讓陛下無從怪罪，還想讓我掛著端王妃的名號去死。

太醫急匆匆的來通傳。

“相爺，不好了，夫人傷了心脈，必須用孝女的心頭血才能痊愈。”

蘇芊芊猛地起身，揉著帕子。

“母親怎麼會傷的那麼重？可我從小身子就不好，又馬上要嫁給太子......”

父親已經默認蘇芊芊會成為太子妃，自然不舍得她受苦。

哥哥從外麵衝進來，拉著我的手就來到了母親房中。

三四個大漢壓著我，哥哥拿著匕首直接插進我的心口。

“太醫，心頭血來了。”

胸口的鮮血涓涓流出，我的身子也變得冰涼。

小時候我們不受寵，僅剩的三個土豆被哥哥帶去求學，母親為了我活，劃破手腕放血給我喝。

現在，算是我還給她了。

暈倒前，我聽到母親擔憂的問哥哥。

“芊芊的蘭花需要心頭血，這一點會不會不夠。”

哥哥殘忍的說道：“反正淩仙聽話，下次你繼續裝病她還會放心頭血的。”

4.

我昏迷了整整半個月，再醒來已經是出嫁當天。

母親拿著一件粉色喜服走了進來，

“淩仙你醒了，這是你的嫁衣你看看合不合適。”

我一把掀翻，“母親，我就算嫁給端王李承澤，也是正妻，你給我一件粉色的嫁衣是什麼意思。”

母親卻哭了出來，“我也不想的啊，但是你姐姐說不想在大婚的時候撞衫。”

“你要是穿紅的她就不穿了，我也是怕你姐姐生氣啊。”

這時，穿著大紅嫁衣的蘇芊芊走了進來，她頭上的點翠價值千金，比起我的頭冠豪華了不知道多少倍。

她在我麵前轉個圈，得意一笑，“這件嫁衣母親給我繡了十年，手藝真不錯呢，”

母親上前為她整理著裙擺，一副卑微討好的樣子。

“芊芊穿著這身，更像小姐了。”

蘇芊芊神色一凜，“你算什麼東西也配提我母親。”

她拍了拍手，幾個膀大腰粗的嬤嬤走了進來，我心中一驚。

“蘇芊芊，你這是什麼意思。”

這幾個都是驗身嬤嬤，我親眼看過被驗身的女子不堪受辱跳河自盡。

無論是不是清白都不重要，被驗過身的女子在世人眼中就已經臟了。

蘇芊芊吹著指甲，漫不經心的說道：

“有人告訴我，你婚前就和人勾搭在一起，早就沒了貞潔。”

“就算你要嫁給李承澤那個殘廢，也不能讓你毀了我們相府的名聲。”

她眼神一恨，“父親說了，他寧願要一個為貞潔而死的女兒，也不要一個失去清白的端王妃。”

母親麵露驚駭，忙跪倒在她腳邊苦苦哀求。

“芊芊，仙兒雖然離經叛道了些，但絕不會在婚前做不該做的。這裏麵，一定有什麼......”

不等母親把話說完，蘇芊芊一腳把她踹開。

“你的臟手若碰臟了我的嫁衣，有幾個腦袋賠我。”

眼見著幾個嬤嬤離我越來越近，我眉頭緊皺，怒喝道：

“蘇芊芊，你如此逼我，就不怕我現在去告禦狀，把換婚的事情捅出去。”

“到時候大家一起死嗎？”

蘇芊芊眼底閃過一抹慌張，突然一道大紅色的身影從屋外進來。

看清來人，蘇芊芊麵上一喜，撲倒在李承睿懷裏。

太子李承睿臉上是藏不住的後怕，他緊緊的抱著蘇芊芊，語氣中滿是慶幸。

“還好，這次我沒有錯過你。”

他厭惡的看著我。

“聖旨上說了，孤要娶的是清白的蘇家嫡女，若是二小姐不貞，芊芊就是孤的太子妃了。”

我知道，李承睿也重生了。

所以他才會不顧我的死活也要讓蘇芊芊名正言順的嫁給他。

蘇芊芊一臉驚喜，催促嬤嬤趕緊驗身。

我拚命掙紮，卻還是被嬤嬤撕開衣裙。

關鍵時刻，一支利箭穿透嬤嬤的心臟。

隨著蘇芊芊的驚叫聲，成群的丫鬟魚貫而入，滿目的紅色湧進我的房間。

她們為我換上火紅的嫁衣，頭上帶著八尾鳳冠，帶著大紅花的箱子更是堆滿了院子。

蘇芊芊嫉妒的大喊，“你這個賤人怎麼配戴鳳冠。”

下一秒，又一支利劍擦著蘇芊芊的臉蛋飛過，在她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再敢對本王的王妃不敬，本王不介意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