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躲在門外捏緊了手上的銀行卡,瞬間喪失了衝進去質問一通的勇氣。
那時候為了救我的命,沈星南欠了一屁股高利貸。
我們每天被催債的電話叫醒,半夜被催債的敲門聲嚇到不敢睡。
他總是故作輕鬆的打趣安慰我:“要是有三百萬從天而降就好了。”
“我們可以還清債務,還能買個小房子,生一堆小孩子......”
他總是承諾,要給我最好的。
而如今他如今用來打發我的這筆巨款,還買不來他身上的一顆扣子。
連我一直等不到的免費結婚證,他也迅速給了剛認識的人。
曾經最愛的人說出最詆毀的話,一字一句像細密的針紮在我身上。
我隻感覺呼吸快要停滯了。
想逃,腳卻不聽使喚,重重從樓梯摔下。
屋內的人聽到動靜全部跑了出來。
幾十雙眼睛玩味的打量在我身上,閃光燈灼在皮膚上,我下意識向後縮了縮。
沈星南站在中間凝視著我,眉毛擰成結,語氣充滿怒意。
“你來幹什麼?”
旁邊噗嗤笑出聲。
“還能幹什麼?死纏爛打要錢唄,這種女人我見多了。”
我沒理會他人的嘲弄,死死盯著沈星南。
“聽說你要結婚了。”
“到底是向家接受不了我的樣子,還是你變心了?”
沈星南下意識低頭,手指點了下鼻尖。
我知道,那是他心虛的表現。
那年我臉上舊傷崩裂,需要二次手術。
費用高昂,沈星南賣了顆腎才又一次救下我的命。
當時他怕我擔心,也是這樣點了下鼻尖,騙我說是好心人捐的。
愛原來是可以說變就變的。
男人們嚷嚷著小怪物送上門,現場開啟拍賣會,要把我帶回家玩兩把。
我袖子被扯壞了,沈星南才開口。
“行了,都猴急什麼?”
“她今天生理期,你們不怕有病毒?”
眾人一致看向我腳下的血鞋印。
我為了找他,徒步走了一整天,腳上二十塊錢的鞋早就磨漏了。
他們全部嫌惡的撇嘴、後退。
“又醜又臟,真惡心。”
自從毀容後,我總是收到這樣嫌惡的目光和辱罵。
沈星南不再像以前那樣安慰鼓勵我。
他直接回房了。
我被保安扔在門外,看著豪車們接連離開。
秋夜冷風吹的指尖冰冷,還是沒等到沈星南出來。
掏出手機,才發現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以及兩百萬的轉賬。
【五百萬夠不夠?好聚好散不行嗎?】
【林嘉悅,說話。】
【你能不能別有點事就悶著,真夠煩的。】
我忽然想起那年搶救回來,我從頭到腳包著紗布。
醫生製定了幾種整容方案,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有人型沒人樣。
任哪個人都無法接受這樣的自己。
我坐在病床上不肯說話,沈星南急壞了。
他扮鬼臉、學豬叫、甚至學最討厭的小醜雜耍,終於讓我笑了。
那天我笑著,他卻哭了。
他把頭埋在我胸口,哽咽著。
“悅悅,你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千萬別悶著,我害怕。”
那麼相愛過,如今分開,他都不願意跟我當麵好好談一談。
鼻子酸了。
他不值得我哭,可我的眼淚還是不爭氣的下來了。
我捏著手機,回複。
【沈星南,區區五百萬你就想買我被你毀掉的人生,做夢。】
之後,關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