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認識我了？”男人笑著坐到我與季時銘中間。

我這才認出，他是孟景，哥哥的多年好友。

他的女友也在當年那趟航班。

哥哥意外去世，我失去了最後一個家人，從此在世上孤單一人。

葬禮後，孟景有段時間時常聯係我，怕我想不開出事。

我臉色和緩。

季時銘的聲音響起。

“孟先生，這麼久不見，喝一杯？”

他倒了一杯烈酒，放在孟景麵前。

他與孟景一向不對付。

孟景有胃病，不能喝烈酒。

我抬手攔住。

季時銘冷笑一聲，看向孟景。

“開個價，你很缺錢吧。”

他的手一揮，鈔票落了孟景滿身。

“還是說，你希望讓養尊處優的秦大小姐替你喝？”他慢悠悠地威脅。

孟景的臉因為羞辱漲紅，他的手指猶豫地搭在酒杯上。

他舉起酒杯。

響亮的耳光聲響起。

我走過去給了季時銘一個巴掌。

他輕輕側頭，臉上有清晰紅意。

幽深目光看向我，他的眼神就像是狩獵的猛獸。

仍不解氣，我又扇了他一耳光。

羅綺被這一幕嚇到尖叫。

她淚眼汪汪撲過來：“你這個瘋子！”

我轉身掰開她的嘴，把那杯酒灌進去。

她嗆得眼淚流出來，趴在季時銘的懷裏哭。

“我們之間的事，和羅綺沒關係。”季時銘將羅綺抱在懷裏。

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嘴角帶著笑意。

“綺綺，你想要她怎麼道歉？”

羅綺終於咳完，生氣地指著我。

“我要她喝完那瓶酒！給我跪下道歉！”

我死死盯著季時銘：“我們的事，也和孟景沒關係。”

季時銘揚眉：“你隻要照做，我這次就饒過孟景。”

我抬手讓孟景離開。

孟景不知所措，我冷下臉趕他：“快走！”

見他離開，我拿起那瓶白蘭地，仰頭開始喝。

酒精仿佛燒穿了我的胃，疼痛在全身蔓延，我的手控製不住顫抖。

但我沒有任何反應，麻木地喝酒。

季時銘的臉色越來越差。

終於，他忍不住奪走我手中的酒瓶，把酒潑在我的身上。

我不甘示弱，拿起另一瓶酒甩到他的臉上。

玻璃瓶在地上碎裂。

我拿起玻璃碎片，按在他的脖頸動脈上。

“季時銘，你不如死在我手上！”

他冷笑，掰住我的手腕，牢牢控製住我。

“當年你一走了之，原來是和孟景糾纏在一起。怎麼，有他幫你，你以為你就能逃過我的手掌心？”

季時銘咬牙切齒俯身在我耳畔說：“你的眼光很差。”

“所以當年才會看上你。”我平靜地看他。

喉結滾動，季時銘的目光在我臉上流連幾瞬。

他的眼神裏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他俯身緩緩靠近我，越來越近。

但我掙脫他的控製，手中的玻璃抵入他脖頸的皮肉。

他清醒過來，放開我，結賬離開。

羅綺趕緊跟上他。

周哲在一旁悶頭喝酒，始終沒敢抬頭。

我離開酒館。

一路上，我不敢張口說話。

我怕一張口，嘴裏的血隨時會流出來。

好在我的住處離這裏很近。

我打開房門，快速衝進衛生間。

酒液和鮮血一起吐出來。

我昏昏沉沉看著一片鮮紅色。

吐出的血越來越多。

可我沒有在意。

我的身體早已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