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剛掛斷,林雨晴嬌滴滴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
“挽書姐,怎麼沒聽完我的方案就走了呢?”
“對不起,是不是我年紀輕輕就能想到這麼優秀的療法,惹你不高興了?”
“畢竟你已經年紀不小了,才是個藥劑師。”
“景淵哥哥,挽書姐怎麼不回答我呀?”
我還來不及回答就看到顧景淵溫柔地撫摸著林雨晴的頭頂,眼裏盡是寵溺:
“小晴,你別生氣,葉挽書向來這樣,嫉妒你年輕聰明。”
他轉頭看向我,眼神瞬間冰冷:
“葉挽書,你這麼沒有禮貌的嗎?小晴跟你說話,你沒聽見?”
我冷冷地看著他們,心裏想起的是,
當年我在大學初遇顧景淵,
他那時也是這樣溫柔地摸著我頭發,說要和我一起為醫學事業奮鬥終身。
他害怕血,是我陪他練習解剖,一遍遍握著他的手穩定他的情緒。
他熬夜寫論文,是我默默照顧,陪他度過無數個深夜。
而如今,他眼裏的光早已不再為我停留。
不再記得當初的誓言。
顧景淵見我仍然不回答,伸手推了我一把,
“你聾了嗎?為你的嫉妒向晴晴道歉,快點!”
力道之大讓我踉蹌著撞到身後的實驗台,玻璃器皿嘩啦啦摔碎一地,
手肘傳來一陣刺痛,鮮血順著皮膚緩緩流下。
“啊!”我痛呼一聲。
顧景淵看著地上的血,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想要給我看傷口,
卻被林雨晴拉住胳膊:
“景淵哥哥,是挽書姐自己撞上來的,不是你的錯。”
顧景淵聽完神色淡定下來,厭惡地說:
“葉挽書,你能不能別這麼矯情?不過劃破點皮,喊這麼大聲做什麼?”
同事們聽到動靜紛紛趕來,看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和我手肘上的傷口,
根本沒人關心我,反而圍在林雨晴身邊,
“雨晴,你沒受傷吧?”
“肯定又是葉挽書故意弄傷自己想向顧院長示好吧?”
林雨晴紅著眼眶,
“你們不要這麼說挽書姐,她隻是......太渴望被關注了。”
“她隻是個學藥理的,不懂醫學,我們說的話她根本插不上嘴。”
“景淵哥哥說以前她發的論文都是哥哥幫她寫的。”
同事們紛紛點頭附和,
“怪不得上次她提出的治療方案漏洞百出,還好雨晴出手才救了病人。”
“自從她來了之後,療養院的病人恢複情況越來越好,真是顧院長的好幫手啊。”
“如果葉挽書不是顧院長的妻子,早就應該被開除了。”
林雨晴假裝維護我,說道:
“大家不要這麼說,挽書姐其實很努力的。”
“剛剛她不是還提出說要給病人在套個紙箱子嗎?”
“還是說她是在諷刺我的方案不完善啊?”
顧景淵柔聲安慰著林雨晴,語氣裏滿是對我的不屑和厭惡,
“我們晴晴提的方案最棒了,我們別理這個瘋女人。”
我攥緊衣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我強忍著不讓它落下。
當初大學畢業,我放棄了全國腫瘤中心的邀請,
和他一起白手起家創建療養院。
療養院剛起步時租的是地下室,是我們一起裹著白大褂靠在彼此身上取暖。
沒有投資,是我發著燒還堅持給投資人做彙報。
引進國外先進醫療技術時,是我連續三個月泡在實驗室裏做研究,打動了國外專家。
十年,我才將療養院從一個小小地下室發展成如今的規模。
自從林雨晴出現後,顧景淵的目光就再沒落在我身上過。
也許是林雨晴能夠迎合他的驕傲與自負,而我於他而言,
隻是一個強勢、甚至要取代他院長位置存在的妻子。
所以他選擇和林雨晴站在明亮溫暖的辦公室裏,把我的付出說成理所當然。
我低頭看著手肘上的傷口,血還在不斷地流,
像極了那些年我的心在滴血卻始終對他笑的樣子。
聽著同事們對我的詆毀,顧景淵卻始終沒有阻攔,
眼神冷漠地看著我,“葉挽書,療養院沒有你會發展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