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下一秒，“啊——！”

夏薇的尖叫炸開。

趙庭率先反應過來，忙扶著她站起來，臉色下沉。

“你怎麼回事，連個湯也端不穩嗎？”

夏薇見狀，拍了拍褲子上的湯汁，一巴掌甩到趙庭後腦上，笑嘻嘻地說。

“哎呀，我沒事啦。倒是你，怎麼講話呢，你以為嫂子這樣嬌滴滴的性子，能跟我一樣麼。態度好點，快去跟人道個歉。”

四下寂靜，我一言不發，隻是看著他。

其餘人眼看氣氛不對，也都起哄著讓他跟道歉。

“是啊庭哥，別讓嫂子生氣。”

“嫂子招待我們不容易呢，快哄哄。”

鬧來鬧去，他們始終是一夥的，仿佛我才是那個外人。

趙庭眼神飄來飄去，磨了半晌。被大家催著，才不情不願憋出一句

“對不起，行了吧。老夫老妻還講這套幹什麼......”

垂下的指尖掐進掌心，心臟傳來一陣陣悶痛。

明明低頭的是他，我心裏卻好像堵得更加難受了。

這麼多年，趙庭一直是麵子大過天。

偶爾吵架，即使是我哭得要昏死過去，也沒聽他說過一句對不起。

原來，不是他不會道歉，隻是我的眼淚，沒有分量而已。

眾人見狀，忙出來打圓場。

“好了好了，這才對嘛。嫂子也別多心，坐下一起吃吧。”

我深吸一口氣，不想在外人麵前鬧得難看。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主動開了口。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給你找兩件衣服，先把身上的換下來吧。”

夏薇盯著我，笑著擺手。

“哎呀，這不行，我怎麼好穿嫂子的衣服呢。”

說著，推了把趙庭的胳膊。

“要換也是換你的，快去，給你爹找兩件衣服來。”

“真TM比爹還難伺候。”

趙庭放下筷子，一邊罵著，一邊起身去給她找衣服。

耳邊，嬉笑聲還在繼續，我卻心痛到幾乎麻木了。

這頓飯注定食不下咽，我深吸一口氣，去廚房找來抹布，想把方才的殘局收拾幹淨。

夏薇坐在椅子上，肩上披的是趙庭的外套，見狀，隻調笑道。

“嫂子可真賢惠啊，在家還擦地呢，這種事情，我就做不來。”

趙庭聞言，下意識地擺擺手。

“笨手笨腳的，還不是連個湯都端不好，賢惠什麼？這個家要不是有我，都得去喝西北風。”

“行了行了，別管她，吃飯吧。”

眼淚沒忍住，一下湧了出來。

我再也撐不住了，轉身躲進了房間。

眾人麵麵相覷，至此，這頓飯是徹底吃不下去。

夏薇見狀，訕笑著起身。

“可能是人太多了，嫂子不高興了吧......。下次我們出去吃就是了，都是兄弟，不計較這個。”

趙庭也麵色不佳，可朋友在，隻能陪著笑。

“真是不好意思了啊，那下次再聚，我請客。”

夏薇把他往我房間方向推了推。

“行了，快哄哄嫂子吧。也替我解釋解釋，咱倆是什麼關係？真讓她誤會了，就不好了，知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