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滑出眼眶,不是為他,而是為我這七年喂了狗的青春。
江辰盯著我,突然強行拉著我下樓,把我塞進車裏。
我知道他想帶我去哪,城郊那片向日葵花田。
那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有我們最甜蜜的回憶。
可他不知道,那裏也有我最絕望的回憶。
那是我們交往的第二年,約好了一起去花田看日落。
可我們剛到,林微微一個電話就把他叫走了。
“阿然,等我,我很快就回來。”
說完,不顧我通紅的眼眶,他掉頭就走。
一個小時後,天色漸晚,開始下起暴雨。
我沒有傘,手機也因為沒電關機了。
隻能在漆黑的雨夜裏,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下走。
走到半路,突然從路邊竄出來幾個喝醉的流氓。
他們吹著口哨,不懷好意地圍住我,對我動手動腳。
我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尖叫,換來的卻是更粗暴的對待。
我絕望地掙紮,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們,摸到一塊石頭狠狠砸了過去。
然後連滾帶爬地跑下了山,可當我打開家門時,卻看見他在給發燒的林微微煮粥。
而我因為自尊心作祟,怕他覺得我臟,至今沒有告訴過他。
一個人把那段恐懼的記憶,埋藏了整整五年。
我眼神空洞,渾身都在發抖。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
江辰也到了崩潰的邊緣,他從身後抱住我。
聲音裏滿是痛苦:
“你到底想我怎麼樣!我以後再也不見林微微了,行不行!”
夜色中他的聲音聽起來無比悲壯。
好像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罪人。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那聲音輕柔而帶著撒嬌,是林微微特有的鈴聲。
江辰正在氣頭上,接起來就罵:
“你他媽有完沒完!”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卻傳來陌生男子冰冷的聲音
可對麵不知說了什麼,江辰的臉色瞬間慘白。
下一秒,他忘了剛剛的誓言。
抓住我的肩膀,一臉驚恐:
“阿然,微微被綁架了。”
他的手指正好按在我背後的傷口上。
血瞬間浸濕了他的襯衫,可江辰渾然不覺。
我疼得渾身一顫,聲音卻出奇的冷靜。
“哦,那你去救她吧。”
他沒有一絲猶豫,立刻鬆開了我。
“阿然,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管她。”
我平靜地看著他驅車離去的背影,心裏沒有悲傷,隻有一種塵埃落定的解脫。
因為我知道,這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回到公寓,我平靜地給傷口上了藥。
沒多久,江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阿然,微微找到了,她情緒很差,我先送她去醫院做個檢查。”
“她現在情緒很不穩定,你別往心裏去。”
“我現在走不開,你幫我去商場給她挑個包,就當是賠罪禮物,讓她高興高興。她喜歡香奈兒那款白色的,卡號是......”
江辰事無巨細地交代著,我腦子裏一片空白,緩緩抬頭看向牆上那張巨大的婚紗照。
他那麼體貼的人,什麼事都替林微微想到了。
卻唯獨在紀念日那日送給我的裙子,小了一碼。
後來我才知道,那時林薇薇的尺碼。
我低頭看向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眼淚終於還是掉了下來。
拉黑了他的所有聯係方式後,我訂購了前往國外的機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