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李薇正焦急地張望，看到我回來，立刻迎上來，目光第一時間掃過我手裏的杯子：“念念，沒事吧？”

“沒事。”我晃了晃杯子，“可惜了，這酒味道好像真不錯，隻剩一點了。”

“沒事沒事，我再給你去拿一杯一樣的。”李薇說著就要轉身。

“不用麻煩了。”

我攔住她，順勢將她剛才喝過的那杯紅色雞尾酒拿過來，將自己手裏這半杯藍色的塞進她手裏，臉上擠出一點撒嬌的無奈。

“我們換一杯吧？你這杯看起來更滿一點。剛才潑掉的，算我賠你的。”

李薇猛地一愣，眼神瞬間閃過慌亂，迅速被她強壓下去，擠出一個幹笑：

“這…這怎麼行，我喝過的，不衛生。”

“怕什麼，我們好姐妹，還在意這個？”

我眨眨眼，語氣親昵帶著不容拒絕的意味。

“還是說......你這杯有什麼特別，舍不得給我喝？”

李薇的臉色唰地白了一下，眼神躲閃，強裝鎮定：

“念念你真會開玩笑，我就是......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我不介意。”我笑著，堅持舉著那杯紅色的酒，目光緊緊盯著她。

周圍有同學看了過來，笑著起哄：“哇，換酒杯哦，感情這麼好啊！”

“李薇，念念都不介意，你害羞什麼？”

眾目睽睽之下，李薇騎虎難下。

不喝，就是心裏有鬼。

喝，她比誰都清楚那杯藍色酒液裏有什麼。

她手指微微顫抖地接過那杯藍色的酒，眼神裏充滿了掙紮和恐懼。

“來，繼續為我們‘最好的友誼’幹杯？”

我舉起從她那裏換來的紅色酒杯，唇角勾著笑。

李薇看著我手裏的紅色酒杯，又看看自己手中那杯原本為我準備的“地獄特飲”，額頭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在大家的注視下，她最終一咬牙，仰頭，“咕咚咕咚”地將那半杯藍色的酒液一口氣灌了下去。

喝得又快又急，仿佛那不是酒，而是穿腸毒藥。

事實上，它確實是。

我看著她喉頭劇烈滾動，將那些足以徹底摧毀一個女孩的肮臟算計盡數吞下，心裏一片冰冷的平靜。

我也將手中那杯紅色酒液喝了一小口。

李薇，通往地獄的單程票，味道如何？

藥效發作需要時間，混合了鎮靜和致幻成分後，來得更快更猛烈。

李薇一開始還強裝鎮定，沒多久就開始眼神渙散，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身體微微搖晃，不停地扯著領口，嘴裏發出無意識的囈語。

“薇薇，你怎麼了？臉這麼紅，喝醉了嗎？”

我“關切”地扶住她。

“熱......好熱......唔......”她眼神迷離，開始往身邊一個男生身上靠。

幾個同學也看出不對勁，圍了過來。

“她好像不太對勁，扶她去隔壁空包間休息一下吧？”我適時提議，語氣焦急又擔憂。

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幾乎已經失去意識，開始胡亂扭動呻吟的李薇扶到了隔壁一個小包間的沙發上。

“我留下來照顧她吧，你們先去玩，別掃了大家的興。”

我主動對其他人說，表現得像個負責任的好朋友。

同學們不疑有他，囑咐了幾句，便回了大包間。

包間門關上，隔絕了外麵的吵鬧。

房間裏隻剩下我和意識徹底模糊，醜態百出的李薇。

我站在沙發前，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藥效徹底發作，衣衫不整，呻吟扭動。

然後，我拿出手機，用提前準備好的，不記名的電話卡，撥通了一個存在通訊錄裏，備注為“貨”的號碼。

前世，我從李薇手機裏記下的，那個混混頭子的號。

我壓低聲線，模仿著李薇那種故作嬌柔又帶著命令的語氣，語速很快：

“人已經在206小包間，藥下了，效果很好，你們趕緊上來，別被人看見，錢少不了你們的。”

說完，不等那邊回應，我立刻掛斷電話，取出電話卡，掰斷，衝進馬桶。手機恢複原樣。

做完這一切，我最後冷冷地瞥了一眼沙發上不堪入目的李薇。

毫不留戀地離開包間。

經過消防通道時，我聽到樓下傳來急促而輕浮的腳步聲，夾雜著猥瑣的笑語。

三個熟悉又令人作嘔的身影正快步上來。

我迅速閃身躲進旁邊的女洗手間，反鎖了隔間的門。

外麵的腳步聲停在206門口，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被打開又迅速關上。

緊接著，隱約傳來男人的淫笑，女人的嗚咽和掙紮，還有布料被撕裂的刺耳聲響。

我靠在冰冷的隔間門上，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

空氣中，仿佛還殘留著前世那濃重的血腥味和絕望。

這一次，被撕裂，被侮辱，被推向毀滅深淵的，不再是我。

李薇，這份你精心準備的大禮，請你親自品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