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電影開機宴上我被下藥失了清白,未婚夫嫌我臟將照片公開並宣布解除婚約。
千夫所指時是俞柏霖脫外套護我,花天價找人刪掉照片,扳倒了未婚夫的公司。
“連心愛的女子都不信,你不配和時宜結婚!時宜我願意保護你一輩子。”
我被打動答應,後來他橫生車禍失明,我心甘情願奉上眼角膜退圈。
人人都道,我是俞柏霖含在嘴裏怕化放在手心怕掉的珍寶。
可當我偷偷恢複光明,想給他驚喜興高采烈去找他時。
我卻聽見書房裏傳來意味不明的低喘。
“阿霖,那傻子還真以為你出車禍呢,要不是她失明不能演戲,我還真拿不到這個女一號,不過她的眼角膜到底去哪了?”
俞柏霖低笑。
“眼角膜啊,喂給路邊的野狗吃了。”
原來所有的深情厚愛,都是夢醒一場空。
可我離開後,他卻全城廣播尋找我的下落。
1
“那眼角膜混著血,腥的要命狗都嫌惡心。”
“我明明都不讓她去王導的試鏡會,她偏不肯,我隻好假車禍了,這都是她逼我的。”
屋內低低的調笑聲將我釘在原地,恢複視力的欣喜變成一寸寸涼意蔓延全身。
我往後一跌,入目是手腳上數不清的淤青。
捐獻眼角膜後的三年,我為了不讓自己成為俞柏霖的累贅,堅持靠記憶識路。
長期下來,淤青遍體沒有一絲好處。
我以為我是為了心愛之人獻出光明,到最後隻是無數謊言編織的噩夢。
虛掩的門縫中,當紅小花傅阮嬌衣裳半退露出半邊肩膀,在椅子上不斷伏動。
良久低喘著繞著俞柏霖的頭發,好奇地追問。
“不過當年那潛規則,是真的麼?”
俞柏霖眯了眼,順著傅阮嬌的長發一下下順著。
“她那麼保守的人,都沒你放得開,怎麼可能呢?”
“我就是花了點錢收買了她的助理罷了,她助理家人生病了,下等人缺錢什麼事都肯幹,都不用臟我的手。”
我緊緊捂住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心臟像被人用力一錘又悶又痛。
管家遠遠地叫了我聲,裏麵的人被驚動。
兩人衣冠不整徑直出來。
我咽下苦澀,繼續裝作雙眼無神,扶牆慢慢走著。
傅阮嬌在俞柏霖側臉蜻蜓點水,兩人如膠似漆。
走時還不忘白了我一眼,我隻能當做沒看到,看著她進了長廊盡頭的房間。
渾身血液倒轉,原來她一直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俞柏霖好似感受到我的僵硬,聲音擔憂且急切地扶住我。
“時宜,不是讓你有事摁鈴我來幫你嗎?你亂走受傷了怎麼辦?”
他身上傳來若有似無的花香。
俞柏霖眼底的關切不似作假,我顫顫巍巍攥住他的衣裳。
“阿霖,我想接受捐贈,你陪我去好不好?”
他不曾猶豫,如同過往千百遍一般心疼地攬我入懷。
“時宜,捐贈手術很不舒服的,而且術後還會有各種不適,我不想看你受累。”
“是不是誰讓你受氣了?”
隨即他怒氣騰騰衝管家喊道。
“給我重新換批人!”
往常我一定會勸他不要大動幹戈,但這次我什麼都沒說。
隻是鬆開了抓緊他的手。
心底的那束光,此時暗的徹底,離開的想法在我心底發芽。
俞柏霖不自然地輕咳了一聲,送我回房休息。
離開前細心給我蓋好被子,無意觸到冰涼一片的腳時。
他視若珍寶地捂住我的腳,溫熱後才給我穿上襪子。
“睡吧,我等會就回來。”
感受到身邊人的離開,我輕手輕腳跟了出去。
拐角處,傅阮嬌已經迫不及待地環上他的腰。
俞柏霖嗤笑了聲。
“就算她是曾經的影後,看不見就是廢人一個,放心吧我不會讓她有看見的機會的。”
我耳邊嗡嗡震響,過往溫柔體貼的俞柏霖在這一刻消散。
當時閨蜜家人捐獻眼角膜聯係我,我為了給他驚喜特意找人幫忙瞞下來。
要是我當時直接說了,是不是我一輩子都沒有複明的機會?
一股血衝上頭,我頭暈眼花撞到門框發出嘭的巨響。
俞柏霖臉色一變推開傅阮嬌向我衝來。
“時宜你感覺怎麼樣?!”
2
他眼底的擔憂像巨浪將我吞沒,我幾乎分不清真假。
隻能看清後麵門框上靠著的傅阮嬌,表情得意又憐憫,像看可憐蟲。
她虛虛伸手,在俞柏霖的身上一下又一下的畫圈。
俞柏霖的脖子上還有她宣誓主權般留下的紅痕。
他的身子肉眼可見的顫巍巍,安靜的空氣中傳來一聲口水的吞咽。
俞柏霖伸手在傅阮嬌身上順了一把,無聲口型讓她等著。
隨後轉身將我抱回床榻,他語氣有些急不可耐,動作力道也重了幾分。
看著眼前迫不及待想要離開的俞柏霖,我帶著最後一絲眷戀伸出手。
“阿霖,你能不能陪我休息會?”
俞柏霖語氣敷衍,腳尖朝門。
“我去洗個澡身上臟。”
不等我回應人就離開了,連背影都透出歡愉。
我枯坐一夜,他始終未歸。
終於在天亮前,我給之前的經紀人李姐發去消息。
“我眼睛好了,可以安排複出。”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我開始收拾東西。
翻找證件時我發現電腦閃著微弱的光,想關掉卻無意打開。
隻一眼就讓我如遭重錘。
屏幕上顯示的是未知的黑網站,上麵密密麻麻是我的照片。
各種角度都有,雖然被刻意抹去了頭,但肩膀的蝴蝶刺青還是讓我認出了自己。
各種汙穢的言論混作一團。
【平時正經的很,該浪的時候嘖嘖。】
【看的人多下次露臉拍。】
我緊緊攥住桌麵,指尖發白淚水奪眶而出。
我僵著身子,良久才抬起手刪毀網頁,淚流滿麵用水潑在主機上。
主機冒起黑煙陣陣。
俞柏霖恰好回來,臉上表情瞬間變得惱怒。
我裝的驚慌無措,眼淚借此機會肆無忌憚的宣泄。
俞柏霖隻好按著性子哄我,可就在他靠近我時。
身上刺鼻的香水味讓我胃裏一陣翻滾,我俯身幹嘔了起來。
“醫生!!管家去叫醫生來!”
被所有人團團檢查,俞柏霖強壓不耐讓醫生出去說結果。
我偷偷將打出電話的手機塞在他兜裏。
耳機傳出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是都給她吃藥了嗎?!怎麼還會有孩子?!”
“給我開藥!這個孩子我才不要,臟死了!”
哪怕已經見到他的真麵目,我還是禁不住難過。
醫生猶豫勸阻。
“之前給夫人開的藥已經損了身子了,強行落胎怕是連夫人都有危險。”
“我不管!我的孩子媽媽隻能是嬌嬌!”
我掛斷電話,淚已染透了枕頭。
半晌後俞柏霖端來苦藥,我麻木地一口口喝掉。
腹部像無數人用力將我拽著下去般墜痛難忍。
我沒有吭一聲,隻靜靜地感受著我的孩子離我而去。
悄無聲息卻讓俞柏霖慌了神。
“時宜,醫生說你胃不好才開的補藥,是不是太苦了?”
“我給你拿蜜餞吃好不好?”
他討好的遞給我蜜餞,吃在嘴裏卻是苦味無邊。
一連三天俞柏霖都圍在我身邊親力親為,甚至飯食都不假以人手。
隻有我知道飯桌上始終都有傅阮嬌的影子。
麵前的飯碗被替換成狗盆,傅阮嬌撐著臉笑眼盈盈看我。
原本可口的食物成了不知嗖了幾天分不清原樣的菜。
俞柏霖隻是皺眉無奈地笑著,手上半點動作都沒有。
寒意將我吞沒,我忍不住鼻尖一酸落下淚來。
俞柏霖才慌亂起身,給我擦淚。
“怎麼了好時宜,哪裏不舒服嗎?”
“我們明天去旅遊散散心好不好?”
3
俞柏霖親自收拾著行李,我乖順著坐在一邊。
他篤定我看不見,肆無忌憚地往行李箱中放著各種五花八門的東西。
我抓住床單的手逐漸抓緊,呼吸也急促起來。
聯想到網上評論,我不禁聯想到旅行隻是俞柏霖為了滿足自己特殊癖好羞辱我罷了。
俞柏霖察覺到我的異常,體貼詢問。
“怎麼了時宜,哪兒不舒服嗎?”
我垂下眼眸,默默搖頭。
出發時,管家將我牽到副駕。
俞柏霖自然地打開後座。
“坐後麵吧,我墊了枕頭舒服點。”
我順從地坐下,所謂枕頭隻是一堆傅阮嬌的名牌袋子。
傅阮嬌上了副駕,兩人旁若無人地牽著手。
時不時還互喂東西吃。
我連心痛都不剩了,隻剩下麻木。
海邊俞柏霖攬著我的身子,將大衣和圍巾一一細心地給我披上。
將我的手放在手心嗬氣。
天邊煙花陣陣,俞柏霖在我耳邊溫柔地道。
“時宜,感謝這麼多年你為我做的一切。”
“雖然你看不見,我還是安排人放了這場煙花。”
“希望你知道,你永遠是我生命裏最燦爛的煙火。”
我默默看向天空,煙火組成一句話。
【傅阮嬌,我愛你!——】
他的手機傳來陣陣震動聲,俞柏霖麵色一變就將我安置在長椅上。
“時宜,我有線上會議開,你在這等等我。”
不等我回應他立馬離開。
注視著他離去的背影,我忽然回想起剛在一起時我還沒有失明。
俞柏霖同樣在海島上為我放了煙花,那時還是我的名字。
有路人偷拍我,他會為我出頭。
海上出行我暈船時,他甚至不計較汙穢急的直接用手接。
我不好意思,他隻全心全意擔心我的身體。
遠處煙火下,傅阮嬌身穿一襲雪白長裙。
手上還捧著花兒。
攝影師團團圍在他們身邊,指揮兩人再親近些。
臉頰貼臉頰,宛若璧人。
身側有路人興奮地議論著。
“他們是在拍結婚照嗎?看起來好搭啊!”
“那是這幾年很紅的女演員嗎?難怪大家催婚的時候她害羞呢,原來私下已經定了呀!”
“真羨慕他們可以站在一起,這長椅上的是瞎子嗎?自己一個人也太慘了吧。”
我淒涼一笑,原來真相遠比我想的更加不堪。
所謂哄我的旅遊,是傅阮嬌和俞柏霖來旅拍。
我隻是順帶。
當初俞柏霖義向我求了婚,卻推心置腹地和我說。
“時宜,現在風尖浪口上不適合結婚,我不想把你再次暴露到群眾的麵前受傷。”
“隻要我們心是在一起的,一本證件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不是嗎?”
當時的我傻傻的信了,堅信相守是最真摯的誓言。
現在也不妨礙現實給我狠狠打了一巴掌。
我起身一步步往海邊走去。
煙花散去的最後一刻。
我站在大海中抬頭對上俞柏霖震驚的雙眼,衝他徑直笑了。
他撒開腿往我這邊跑來,他遠遠的伸出手好像想將我拉回。
“時宜,你別做傻事!我不能沒有你!”
我緩緩張開手往後倒下。
無聲口型對他說。
“再見。”
冰冷的海浪迅速將我吞沒,我隨浪而去。
遠處岸上,俞柏霖拿著我留下的複明報告目眥欲裂。
“時宜回來!所有人都給我下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