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的幹弟弟用老婆的身份證借高利貸,亡命之徒綁架了嶽母,並放話0點之前沒收到500萬,就撕票。
我要求老婆馬上報警,並且開始籌集500萬。
老婆卻主動找來了毫無經驗的輔警幹弟弟進行電話交涉。
幹弟弟討價還價,最終綁架犯惱羞成怒砍下嶽母的手指,並寄到家中。
幹弟弟紅了眼眶,抱著老婆一臉歉意地對我說:“抱歉姐夫,我沒想到他們竟然那麼歹毒,你不會怪我吧。”
老婆一臉心疼地輕聲安慰幹弟弟,並拿走了我的傳家玉佩:
“阿恒是第一次談判,難免有些失誤,這玉佩就當是你的謝禮了。”
“再說要不是你借高利貸,你媽也不會被砍手指,我是不會幫你收拾爛攤子的,你好自為之吧!”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原來她一直以為網貸的是我,被綁架的是我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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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牆上的時鐘,距離撕票已經不足12個小時。
綁匪要求0點之前到賬500萬,這遠超我們全家加在一起的流動資金,唯一的辦法就是快速變賣公司股份。
但當我剛開口,老婆尖銳的聲音就響起:
“林修淮!你還有沒有良心了!竟然要變賣我的股份!”
我看著桌上的斷指,耐心解釋:
“現在媽的情況危機,我們先把媽救出來,之後再想股份的事情。”
可老婆並不想聽我的解釋,直接厲聲打斷:
“媽被綁關我什麼事?憑什麼要動我的財產?”
她身旁的許恒此時也陰陽怪氣地接話:
“姐夫,不是我說你,你自己做錯了事情,就要自己承擔後果。”
“薇薇姐的公司好不容易有點起色,你就想著套現,這聽上去怎麼那麼像轉移財產啊。”
見蘇容薇並沒有阻止,他幽幽開口:
“姐夫,你一個大男人,一直靠女人生活難道不覺得丟人嗎?”
蘇容薇表示讚同地點了點頭,看向我的目光滿是責備:
“別人家都是男人養家,我們家剛好相反,但我從來都沒說過你什麼,你要是有阿恒一半懂事就好了。”
“你還要好好感謝阿恒願意去交涉,不然沒準歹徒已經撕票了。”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
公司有如今的規模,是我一點點打拚出來的。那時的蘇容薇被大女主電視劇洗腦,非要當女強人,我才勉為其難讓她管理。
沒想到在她眼裏,我一直是靠她養活。
現在我提出賣掉股份救她媽,卻還要被警告不要染指她的財產。
但想到嶽母那張慈祥溫和的臉,我還是忍下了心中的不耐,現在最重要的是趕緊救下嶽母:
“蘇容薇,咱媽的手指都被他們砍了,你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錢我們可以再掙,但是咱媽的命可就一條。”
我的聲音被蘇容薇強行打斷,她憤怒地摔碎了我們一起手工製作的情侶杯。
“林修淮你說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媽好好地在國外,今晚才回國。”
“你貸款害你媽被砍了手指,關我什麼事?”
“我的股份你一份也別想動!否則我不介意送你去和你媽團聚!”
看著她麵部扭曲,一張好看的臉上滿是憤怒,我才後知後覺發現,她一直以為貸款的是我,而被綁架的是我媽。
一瞬間,我的心沉入穀底,冰涼的感覺讓我靈魂顫栗。
我家境不好,父母都是老實質樸的農民,家裏還有一個即將上大學的弟弟,所以她本能地認為是我要貼補家裏,才選擇的高利貸。
曾經我想帶著她回村裏看望父母,卻被她拒絕。
我以為是城市裏的大小姐住不慣農村,卻沒想到,她是打心底裏瞧不起我們家,認為我們一家都是寄生蟲。
所以在她的眼裏我媽出事和她毫無關係,甚至可以說是樂見其成。
但她不知道,嶽母為了給她驚喜提前回國,而那群亡命之徒早就獲悉了嶽母的航班信息,飛機一落地就將人綁了。
此時我看著眼前這個朝夕相處的女人,隻覺得分外陌生:
“蘇容薇,那是你媽,你難道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蘇容薇靠在沙發上,身體很自然地斜靠在許恒身上:
“那是你媽,我可從來沒承認過。”
雖然心中早有預期,但是聽到她親自說出口,我的心口還是宛如刀割。
她依偎著許恒站起來身,並隨手將財產分割協議丟在了桌子上。
我知道,她害怕我因為債務徹底纏上她,想要盡早做好拆產分割。
我失去了一切辯駁的機會,既然這是她的選擇,我尊重她的決定。
我沒有一絲猶豫,利落地在財產分割協議上簽了字。
蘇容薇滿臉詫異,她以為我會糾纏,卻沒想到我竟然這麼爽快。
房門關閉,隔絕了蘇容薇和許恒的笑聲。
我陷在沙發中深深歎出一口氣。
寂靜的房間隻有時鐘在走,時間不足9小時。
想著嶽母平待我的好,雖有不忍,但也生出了退意。
正在此時,我的電話鈴聲響起。
我接起電話,傳來了嶽母撕心裂肺的哭喊。
2
震天的哭喊讓我差點摔了手機。
我很難相信這是平時溫婉大方的嶽母,但從斷斷續續的嗚咽聲中我確認了她的身份。
此刻我的內心猶如被架在火上烤,反複的煎熬問責著我的良心。
但聽著嶽母的哀嚎我始終狠不下心,最終我還是急切開口:
“你們別動她,我需要先確認人質的狀態!”
我聽到電話那頭綁匪呸了一聲,嶽母的慘叫逐漸停息,即使隔著聽筒,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嶽母粗重的呼吸。
我小心翼翼開口:
“媽,你現在怎麼樣?”
那邊的抽噎持續了幾秒,嶽母虛弱的聲音才緩緩響起,她哽咽著說:
“修淮,我聯係不上薇薇,你讓她......讓她快點籌錢,媽,媽媽還不想死......媽還沒有看到你們的孩子,媽不甘心啊......”
聽著嶽母的聲音,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要是讓嶽母知道蘇容薇早就和許恒暗通款曲了,而且那個許恒就是害她斷指的罪魁禍首,不知道她心裏會作何感受。
我收斂好情緒開口:
“媽,我不會放棄你的,就算賣掉我全部的資產,我也會竭盡全力。”
嶽母激動地呼吸聲加重,劇烈的情緒起伏加上傷口的陣痛,讓她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我等待著嶽母再次開口,卻發現嶽母的聲音越來越小。
緊接著,電話中出現了一個粗獷的男聲:
“喂?”
我知道這是他們的頭目,麵對亡命之徒最忌諱的就是自亂陣腳。
所以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沉穩:
“我知道你們隻是想要錢,你們放心我已經在籌集了。”
“但是在此之前,你們必須保障我嶽母的安全!”
我聲音嚴肅地表達了自己的訴求。
那邊卻嗤笑一聲:
“那是自然,要是能順利拿到錢,我也沒必要背上一條人命。”
我舒出一口氣,但緊接著男人的話再次讓我的心猛地揪起。
“不過,為了以防你們覺得我在開玩笑,每過去1小時,我就砍斷她的一根手指寄給你。”
“要是讓我發現你們有其他的舉動,我不介意立馬撕票。”
我開口就想要理論,對方卻蠻不講理地直接掛斷了電話。
一腔的憤怒無處發泄,僅剩的理智讓我明白,現在最重要的是籌錢救人。
我拿出手機,查看自己所有的銀行賬戶。
我讓助理將所有的錢彙到一張卡上,同時開始翻找家中值錢的東西開始變賣。
我粗略地算了下,加上我手中的房產和所有的積蓄,再多問幾個兄弟借一些,勉強能夠湊齊200萬。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時針每轉一圈,我的心就被猛鑿一下。
銀行即將下班,我勉強湊出200萬。
我看著對方給的卡號,想著若是能早點彙款,對方也許就能看到我的誠意,放過嶽母。
可就在錢款即將彙出的時候,操作界麵顯示,賬戶已凍結。
不用多想,我就知道是蘇容薇凍結了我的賬戶。
我呲目欲裂,憤怒湧上大腦,拳頭重重砸向桌麵,碎裂的玻璃刺進我的皮肉,我卻毫無知覺。
我的呼吸變得急促,焦急感湧上心頭。
整點的鐘聲響起,時間還剩5小時。
3
我拿起手機,手卻忍不住顫抖。
我機械地撥打蘇容薇的電話,我想著多年的夫妻情分,就算真是我媽,她應該也不會真的見死不救。
但連續的忙音讓我怒火中燒,我想著幹脆離開這裏,不管這個爛攤子。
可打開門,三根新的手指靜靜地躺在門前。
我想起了對嶽母的承諾,心中湧起了陣陣絕望。
此時,電話接通。
“喂!蘇容薇!快點把我銀行卡解凍!再晚就來不及了!他們又砍了你媽三根手指寄過來了!”
電話那頭卻先傳來了一陣曖昧的聲音,我的心涼了半截。
片刻後,許恒沙啞的嗓音響起。
“姐夫,薇薇姐不是說了嘛,讓你自己想辦法,不要找她。”
我的心逐漸下沉,一字一頓地開口:
“她會死的!”
蘇容薇慵懶的聲音也在此刻響起,語氣中滿是不在意:
“死了才好,死了也算是幫你減輕了負擔,你還要好好感謝我才是。”
我整個人氣憤得發抖,心徹底涼透。
她能如此有恃無恐,隻不過是因為她覺得被綁架的是我媽。
原來我們多年的情分,在她看來隻不過是一個甩不掉的包袱。
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銀行卡裏的錢都是我的,你沒有權力凍結我的卡!”
許恒嗤笑一聲:
“怎麼沒有權力?你們是夫妻關係,那麼所有的財產都應該是夫妻共有財產,你這樣私自動用,肯定是要經過薇薇姐允許的。”
“否則你就是惡意轉移財產,薇薇姐可以直接將你告到法院,你下半輩子就在牢裏度過吧!”
“所以啊,你應該跪下來好好感謝薇薇姐,避免你一錯再錯。”
他的語氣傲然自得,仿佛是站在了道德的製高點。
他慷慨激昂地發表了自己的見解,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我看著牆上不斷前進的鐘表,煩躁地繼續撥打著蘇容薇的電話。
期間我試圖再向朋友借錢,但他們都對我避之不及。
蘇容薇的電話持續忙音,到最後直接關機。
還剩最後4小時。
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問遍我和蘇容薇共同的好友,企圖打探她的消息。
最終在高中同學那裏知曉,她竟然帶著許恒在酒吧暢飲。
抵達酒吧時,我手中已經收到了嶽母的八根手指。
此時時間不足2小時。
但還有機會。
而當我看到舞池中搖曳的蘇容薇,又看了看裝有嶽母手指的盒子,我的內心一陣淒涼。
對她唯一的忍耐也徹底沉寂。
我心裏盤算著,救出嶽母後,我就算是仁至義盡,到時候我要盡快和她辦理離婚。
我將盒子放在桌上,麵色冰冷地盯著蘇容薇。
許恒好奇地打開,卻在看清盒子內的東西後,麵色蒼白地驚叫後退。
看著地上癱軟的許恒,我很難理解蘇容薇為什麼會看上他。
蘇容薇嚇得花容失色,直接將盒子掀翻:
“林修淮!你要死啊!帶著這破東西來找我晦氣!”
“這是你媽的手指。”
我平靜地陳述,但蘇容薇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驚叫著過來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
“你還有完沒完了!!我媽好好地在回國的飛機上,你不要詛咒她!我都說了你媽愛死不死!你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
我看著蘇容薇麵目可憎的臉,想到了嶽母平時和煦的微笑。
她現在一定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忍受著斷指的劇痛,祈禱著最後的希望。
可這份希望被她的寶貝女兒親手掐滅。
我為嶽母感到不值,更為這個女人的冷漠感到震怒。
“蘇容薇,難道你沒接到你媽給你打的電話?”
4
蘇容薇麵上的表情一滯,但隨即恢複冷漠。
“林修淮,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天都討好我媽,她打電話過來肯定是勸我幫你,還好阿恒聰明,提前告訴我了。”
他身後的許恒也在此時回過神:
“姐夫,你這盒子裏的道具手指看著好逼真,要不是顏色看起來不對,我還真被你騙了。”
“正常的手指怎麼可能這麼白?我看你就是借著光線暗,聯合自己母親演戲,想要騙薇薇姐的錢吧?”
蘇容薇震驚地看著他,隨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阿恒你好聰明!”隨後她冷笑一聲看著我:“要不是阿恒,我還真被你騙了。”
十一點的鈴聲響起,我的臉色變得奇差無比。
我看著散落滿地的手指,心裏明白即使嶽母被救回來,手指也再也接不上了。
我看著眼前甜蜜糾纏的兩人,內心一陣惡心。
我快步上前抓住蘇容薇的手腕,強迫她解開手機想要打開她的網絡銀行。
屏保上她和許恒的親密照如同鋼針插入我的心臟,我卻沒時間再過多糾纏。
蘇容薇尖叫著想要掙開我的鉗製:
“林修淮!你瘋了嗎!你放開我!”
許恒在稍微的愣神之後,也快步衝上來,一把將我推開。
“你這個畜生!竟敢動手打女人!!”
他們帶來的朋友也站出來,將我阻擋在外。
我焦急大喊:
“蘇容薇,這是最後的機會,否則你永遠救不了你媽了!”
攔住我的人推搡著將我逼直角落,他的怒罵和拳腳紛紛落在我的身上。
時間在此刻變得漫長,卻又飛速流逝。
直到我雙腿發軟,如同爛泥一般躺倒在地上,他們紛紛停手。
意識回籠,許恒的腳踩上我的胸膛。
我猛烈地咳嗽,他將幾張紙丟在了我的臉上。
我顫抖地拿下來,沒想到是離婚協議。
許恒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是在看一堆無用的垃圾。
“這是下午薇薇姐讓人準備的,趕緊簽了,然後滾去給你媽收屍。”
我看著遠處冷漠的女人,毫不猶豫地簽字。
他們見我這麼識趣,也紛紛放下戒心,又放肆地在舞池中搖擺。
電話鈴聲響起,我倉皇地接起電話,男人粗獷的聲音響起:
“看來你是不打算救人。”
隨後是嶽母孱弱地呼救:
“修淮......薇薇,救救我,救救媽......”
我酸軟的身體爆發出力氣,跌跌撞撞地舉著手機向蘇容薇跑去,我大喊出聲:
“蘇容薇你聽!!是你媽的聲音,她在求救!”
蘇容薇和許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放肆地大笑出聲。
音樂聲的嘈雜加上嶽母聲音的孱弱,她根本聽不見嶽母的呼救。
我挪動著身體,企圖讓手機貼近蘇容薇。
下一刻,冰冷的語句從她嘴裏蹦出:
“那就讓她去死好了!”
我猛地睜大眼睛,0點的鐘聲響起,電話被掛斷。
一條短信傳到我的手機上,來這裏收屍吧。
我頹然地坐在地上,內心說不出的酸楚,但起碼,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我真的盡力了。
蘇容薇聽著鐘聲,拍了拍手。
眾人調小音樂看向她。
“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媽的飛機快落地了,我得去接她。”
她偏頭看向我,然後用鞋尖踢了踢我。
“我媽那麼喜歡你,你好歹要去見她最後一麵,再收拾東西滾蛋吧,你送我們去機場吧。”
我踉蹌著起身,麵色前所未有的平靜。
“你說得對,我應該去見她最後一麵。”
我開著車帶著蘇容薇和許恒,卻沒有去機場,而是根據短信上的地址來到了一處廢棄的樓房。
下車後的蘇容薇警覺地看著我,許恒更是直接將蘇容薇護在了身後。
“林修淮,你帶我們來這兒幹什麼!”
就著月光,我看到樓房前一抹染血的白色,我回頭看向蘇容薇。
“你不是要接你媽嗎?我送你過來了。”
蘇容薇漲紅了臉,憤怒地大罵:
“你放屁!我媽在機場,你送我來這兒幹什麼!”
“誰說你媽在機場了。”
我抬手指向樓前的一抹白色,看著蘇容薇緩緩開口:
“你媽不是在那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