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遊戲輸了,老公的女兄弟選擇真心話。
她勾著我老公陸承洲的脖子,眼神輕佻地望向我。
“嫂子,我一直沒告訴你,當初你那個胎停的寶寶,是我把B超單子搞錯了,其實寶寶好好的呢。”
“沒想到你居然把寶寶拿掉了。”
她見我麵如死灰,還在那嬉笑。
“你別這麼看著我呀,誰讓你那麼信我呢?”
“大不了我把我的子宮借給你老公,幫你生幾個?”
陸承洲把她摟得更緊,朝我吼道。
“她都說賠你了,你還想怎麼樣?非要今天鬧嗎!”
她捂著嘴嬌笑。
“就是,嫂子,我和他純哥們,不然我早給他生一打了,還用得著你?”
1、
周圍的人也跟著哄笑起來,氣氛又恢複了熱鬧。
有人給我遞過來一杯酒。
“嫂子,別當真啊,喬茵就是愛開玩笑。”
“就是,都是自家兄弟,什麼話不能說啊。”
“來來來,喝酒喝酒,多大點事兒啊。”
我死死攥著裙擺,接過酒緩緩站起身。
陸承洲皺著眉看我:“薑寧,你又要幹什麼?別掃興。”
我沒理他,一步步走到喬茵麵前。
“怎麼了嫂子?想打我啊?”
“你可想好了,承洲會幫誰。”
我笑了。
把手上滿滿一杯紅酒,對著她的臉潑了下去。
酒紅色的液體順著她錯愕的臉流下,浸透了她白色的裙子。
“啊!”喬茵尖叫起來。
陸承洲猛地推開我,我踉蹌著撞上桌角,腰間一陣劇痛。
“薑寧,你他媽瘋了!”
他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幫喬茵擦拭臉上的酒漬。
喬茵眼眶通紅,抓著他的胳膊,委屈地看著我。
“嫂子,你怎麼能這樣?我說賠給你了啊。”
“我就是開個玩笑,你怎麼這麼玩不起?”
我也笑,聲音發抖。
“是啊,我也在開玩笑啊。”
“你那麼較真幹嘛?”
“薑寧!”陸承洲怒吼。
“你太過分了,快給茵茵道歉!”
我拿起包,轉身就走。
手腕被陸承洲一把拽住,他的臉鐵青。
“你要去哪?兄弟們都在呢,你非要鬧得這麼難堪嗎?”
又是兄弟!
他的世界裏,除了兄弟,還有什麼?
我用力抽回手。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包廂。
所有人都懵了。
陸承洲也愣住了,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
還是喬茵先反應過來,她訕笑著拉過陸承洲的胳膊。
“好了好了,嫂子就是心情不好。”
她笑容溫柔地看著我。
“嫂子,我和承洲真的就是純哥們兒。”
“從小光屁股長大的情分,我脫光了站他麵前他都不會有反應的。”
她把陸承洲往我麵前一推。
“快,給嫂子道個歉,跟她回家吧。”
“再待下去,這裏的男人都得被她懷疑跟你有一腿兒了。”
說完,她朝那群人擠眉弄眼,捂著嘴偷笑。
在喬茵催促的眼神中,陸承洲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
“對不起。”
我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包廂。
2、
陸承洲最終還是追了出來。
他率先開口:“你為什麼總是跟喬茵過不去?”
“她到底哪裏惹到你了?她不就是開了個玩笑嗎?”
我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街景,沒有說話。
“我是結了婚,不是賣給你了!”
“難道我連最基本的社交自由都沒有了嗎?”
“我跟喬茵從小一起長大,我要真想跟她有點什麼,孩子都能滿地跑了,還能輪得到你在這裏跟我鬧?”
“是,確實輪不到我!”
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我努力想把它逼回去。
“陸承洲,你記得她每個月什麼時候來例假,你記得她不吃洋蔥,不吃薑蒜。”
“每次聚餐,你都記得提前告訴餐廳,給她做特殊備注。”
“你還記得用開水把她的碗筷燙了又燙,生怕有一點不幹淨。”
“你對她,比對你親媽還好!”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可你記得我嗎?”
“你隻記得在我生日的時候,買她最愛吃的榴蓮千層,你忘了嗎?我榴蓮過敏!”
“那次我差點死在醫院,你又是怎麼說的?”
“你說,不就是過敏嗎?至於這麼小題大做?”
“當初是誰陪著你白手起家,喝酒喝到胃出血?是我!”
“是誰為了給你填上公司的窟窿,把爸媽留給我唯一的房子都抵押了?是我!”
“那個時候,你最好的女兄弟喬茵在哪裏?”
“哦,對,她當時正拿著你給的錢,在歐洲瀟灑呢。”
“現在好了,你陸總功成名就了,她就披著兄弟的皮貼過來了,你很享受這種感覺,是嗎?”
一口氣吼完,我渾身都在發抖,幾乎喘不上氣。
“陸承洲,我們離婚吧。”
車廂裏,終於安靜了。
隻剩下我壓抑不住的啜泣聲。
過了很久,我扭過頭。
他靠在車窗上,頭歪著,呼吸均勻。
甚至還打起了輕微的酒鼾。
回家後,我一個人在客廳坐到淩晨四點。
茶幾上,擺著我們的結婚照。
照片上的我們笑得那麼甜。
我拿起手機,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許律師,打擾了。”
“幫我擬一份離婚協議,我要他淨身出戶。”
3、
第二天早上。
我被洗手間裏傳來的聲音吵醒。
陸承洲對著鏡子,正在精心打理他的發型,嘴裏還哼著歌。
他看見我醒了,走過來,笑著捏了捏我的臉頰。
“老婆,醒了?不再多睡會兒?”
“我等會兒要去一趟城郊的馬場,考察一個新項目。”
我剛想開口說離婚的事。
他已經轉過身去,拿起手機,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打著什麼。
臉上還帶著一絲傻笑。
敲門聲突然響起。
陸承洲立刻放下手機,快步走去開門。
我拿起他的手機。
屏幕沒有鎖,還停留在聊天界麵。
一個名叫陸家軍後援會的群聊還在飛速刷新。
“公主茵茵:到你樓下了,快來迎接你爹”
我手指顫抖著,鬼使神差地往上翻動聊天記錄。
“承洲,昨晚又跟那個女人吵架了?她也太能作了吧。”
“就是,當初我就不看好你們,一個外人,憑什麼管我們兄弟間的事。”
“要我說,還不如離了跟咱們茵茵在一起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喬茵發了一個撒嬌的表情包。
“哎呀,我早就不氣啦,承洲說今天要帶我去騎馬,還要送我一匹最貴的純血馬呢。”
“不像某些人,奮鬥一輩子,也買不起一根馬毛,嘻嘻。”
下麵緊跟著陸承洲的回複。
“知道爹對你好了吧?小沒良心的。”
“麼麼噠我最愛的爹地。”
“茵茵說了,今天都不許帶家屬哦!特別是那種愛查崗的!”
“承洲聽到沒?茵茵說了,隻要你敢來,今晚她就陪你夜宿馬場,好好感謝你送的馬!”
“哈哈哈哈,懂的都懂!”
一股寒意從腳底瞬間衝上頭頂。
我麵無表情地將那些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拍照保存。
陸承洲這時從門外走進來。
我迅速將手機放回原位。
他拿起手機,臉上帶著一絲為難。
“老婆,這幫人太煩了,非要跟著我一起去。”
“你知道的,他們說話沒分寸,我怕你去了不開心。”
“你就乖乖在家等我回來,好不好?”
我拿起我的包,聲音平靜無波。
“那個馬場的老板,是我朋友許言開的。”
“這個項目,我也想去看看。”
陸承洲愣了一下,隨即伸手攔住我。
“你去做什麼?你又不懂這些。”
“再說了,你也不習慣他們的為人處事,去了大家都不自在,還是別去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我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胳膊,抬頭直視他的眼睛。
“陸承洲,今天,是我媽媽的忌日。”
門口傳來喬茵不耐煩的催促聲。
“承洲!你磨蹭什麼呢?快點呀!”
陸承洲用力甩開我的手。
“你怎麼回事?動不動就拿你媽說事!”
“忌日怎麼了?人死不能複生,日子不過了?”
我的手背重重地撞在門框上,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喬茵踮起腳尖,從門外探進頭來,伸手拍了下陸承洲的後腦勺。
“你怎麼跟你媳婦說話呢?爹平時怎麼教你的?對女孩子要溫柔!”
她看著我,笑得一臉無辜。
“我就覺得嫂子這樣挺好的,雖然愛作了點,心眼小了點,但至少愛你啊,兒子你要知足!”
陸承洲嗤笑一聲。
“她就是閑的,非要沒事找事,一天不作她渾身難受。”
他不再看我,伸手就去捏喬茵的臉。
“叫誰兒子呢,沒大沒小!”
喬茵咯咯笑著躲開。
“哎呀,別捏我臉,妝要花了!你個變態!”
陸承洲嘴一撇,手直接滑到她的腰上。
“臉不能捏,腰總能摸吧?”
“我看看我們茵茵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擁簇著離開了。
看著他們消失在電梯口的身影,我撥通了許言的電話。
“阿言,我等會兒去你馬場找你。”
電話那頭隻有幹脆的一個字。
“好。”
4、
馬場在遠郊,秋日的天空很高,風很舒爽。
白色的柵欄旁,一群衣著光鮮的男男女女正在縱馬馳騁,發出一陣陣歡呼。
許言給我找了個休息區的角落位置,搬了把遮陽傘。
隔著一片青草地,我清楚地看見,陸承洲和喬茵並肩騎在兩匹馬上。
不知道陸承洲說了什麼,喬茵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陸承洲眼疾手快,一把攬住她的腰,將她帶到自己的馬背上,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兩人共乘一騎,姿態親密無間。
周圍的“兄弟們”開始大聲起哄。
“哦呦!抱上了!抱上了!”
“承洲威武!英雄救美啊!”
喬茵嬌嗔地捶了一下陸承洲的胸口,臉頰緋紅,卻並未掙紮。
陸承洲低頭看著她,眼裏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
那種眼神,他從未給過我。
身旁的許言拳頭捏得咯咯作響,剛要起身,被我一把按住。
“別去。”
我的聲音很平靜。
“幫我個忙,把這裏的監控,全都保存下來。”
許言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我的意思,重重點了點頭。
“你放心。”
我拿起手機,顫抖著,撥通了陸承洲的電話。
視線有些模糊,我看見他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看到屏幕上跳動的“老婆”兩個字,他明顯地皺了皺眉。
電話鈴聲在空曠的馬場上突兀地響著。
他始終沒有接。
喬茵慵懶地靠在他懷裏,從他手中拿過手機,輕蔑地“哼”了一聲。
“你家那個管家婆又來查崗了?”
她抬起手,當著陸承洲的麵,按下了掛斷鍵。
然後,她把手機湊到嘴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了一句。
“嫂子,不好意思啊,承洲現在沒空。”
“他在忙著陪我這個‘好兄弟’呢。”
說完,她直接按下了關機鍵,將手機隨手扔進了旁邊的草叢裏。
“別為了外人,傷了我們兄弟的感情。”
喬茵仰起頭,點了點陸承洲的鼻尖。
“別啊。”
陸承洲一把摟緊她,嘴角噙著笑。
“老婆哪有兄弟重要!”
他低下頭,在喬茵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個吻。
陽光下,那個吻,明晃晃的,刺痛了我的眼。
陸承洲,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
那麼,就別怪我了。
不遠處,那群人似乎玩累了,聚在一起燒烤喝酒。
酒過三巡,話也多了起來。
我聽見喬茵舉著酒杯,帶著醉意,大聲感慨。
“我突然想起來,承洲結婚那天,我可傷心了。”
“一個人跑到江邊喝酒,就發了個朋友圈,說我失戀了。”
“結果你們猜怎麼著?”
“他,穿著新郎服,就從婚禮上跑出來了!”
“我倆就像兩個傻子,在江邊坐著,看了一整夜的星星。”
喉嚨猛地哽了一下。
我想起來了。
我們的新婚之夜,他說公司有緊急要事處理,讓我在家等他。
我在那張紅色的婚床上,穿著婚紗,從天黑,等到天亮。
“不止呢!後來我跟他說,我不打算結婚,但我特別想要個孩子,你們猜這傻子怎麼說?”
喬茵故意賣著關子,享受著眾人的催促,隨即爆笑出聲。
“他居然特別嚴肅地跟我說,行啊,我的種,就是你的種!”
“他說他可以給我捐!要生,就生我們倆的孩子!”
在一片“太講義氣了”的驚呼聲中,有人推了推陸承洲。
“誒!你對茵茵這麼講義氣,那你老婆怎麼辦?”
陸承洲垂著眸,語氣風輕雲淡,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
“我一直在給她吃避孕藥。”
“反正,我壓根就沒打算要孩子。”
“我靠!”驚呼聲同時從許言的嘴裏噴了出來。
“這你也能忍?”
我笑了,眼淚卻控製不住地流了下來。
三年來,我一次次去醫院檢查,一次次喝下那些苦得讓人想吐的中藥。
我以為是我自己的身體有問題,是我生不出孩子。
他還那麼體貼,那麼深情地抱著我,告訴我。
“寧寧,沒關係,就算沒有孩子,我們也可以過一輩子。”
“你就是我的寶貝,我隻要你就夠了。”
喬茵還在那邊大放厥詞。
“所以說啊,有個好兄弟,真的比嫁個好老公強一萬倍!”
“既不用當生孩子的機器,又能坐享其成,嘖,我上輩子是積了什麼德啊?”
真的夠了。
我站起身,不再去看那令人作嘔的一幕,轉身決然離開。
許言跟在我身後,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薑寧,你想怎麼做,說一聲,我幫你。”
我聲音冰冷。
“當然是讓大家都看看,這對好兄弟,究竟有多情比金堅。”
陸承洲最在乎的,是他的麵子和名聲。
那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麵,把他那張虛偽的皮,一層一層,狠狠地撕下來!
5、
剛走出馬場,我就接到了一個警察朋友的電話。
他就住我們家對門,關係還不錯。
電話一接通,他聲音就有些古怪。
“薑寧,陸承洲最近沒什麼異常吧?”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王哥,你直說吧,出什麼事了?”
“哎,有個小夥子在馬場跟喬茵搭訕,可能言語輕佻了點,陸承洲就跟瘋了一樣,抄起酒瓶把人腦袋給開了,剛被帶到所裏調解。”
“我現在就在所裏,我把監控發給你,你自己看吧......”
很快,手機提示音響起。
我顫抖著手,點開了那個視頻。
畫麵裏,喬茵抱著額頭掛彩的陸承洲,哭得梨花帶雨。
“承洲,有句話,我憋在心裏好久了,今天我必須要說。”
“我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你。”
“如果不是薑寧,如果不是她先認識你,我早就跟你表白了!”
話音剛落,陸承洲捧起她的臉,狠狠地吻了下去。
像一對被世俗阻礙的苦命鴛鴦,終於在此刻互訴衷腸。
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手機屏幕上,我的手抖得幾乎握不住。
王哥的信息又發了過來。
“調解完,他們倆就去旁邊的酒店了,我把地址發給你。”
隨著酒店地址發來的,還有一條陸承洲的微信。
“老婆,項目出了點意外,有點複雜,我今晚可能不回去了,你早點休息,愛你喲~”
看著我攥得發白的手指,許言滿眼擔憂。
“寧寧,你沒事吧?”
“你說,要怎麼整?兄弟我豁出去了!”
我看著那條“愛你喲”的信息,突然笑了。
“當然是......直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