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
“手續辦妥了嗎?”
眉眼同我有些相似的男人接過行李,問道。
我望向那盞我等了宋聞景不知多少夜晚的燈束,點頭:”辦好了,隻不過他不肯離婚。”
“離開海市前,我會解決。”
男人無奈輕笑,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頂:”阿霧,一家人是不需要這麼客氣的。”
一家人?
自從我有記憶起,宋聞景就貫穿了我的生活。
也是前不久,我才被許家人找到,他們解釋當年並非丟棄我。
我知道,因為我是主動下車的。
那天我還記得,父母吵得很厲害。
媽媽說,爸爸在外麵有人了。
爸爸說,媽媽生了個啞巴女兒。
幼年的我,以為自己是他們吵架的導火索,便默默下車離開,這才不慎進了孤兒院。
我本不願跟他們再扯上關係,可是要植皮的我需要錢,而小言也需要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
許家,有錢有權,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我抬頭彎了彎眉眼:”好的,哥哥。”
距離離開海市還剩最後一天,我主動發消息給宋聞景,希望能在幼時的孤兒院見一麵。
他沒拒絕,但也沒說答應的話。
隻是臨走前,哥哥發給我一份資料,難以啟齒道:”阿霧,我知道他對你很重要,但這份資料或許才是真相。”
來不及查看,我就接到了宋聞景發的定位。
等我到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情侶外套。
我一怔。
“阿霧,還記得這件衣服嗎?”
“那個時候我們擠在潮濕的地下室裏,連飯都吃不飽,還給我買了件外套。那個時候你還不知道,自己買的是情侶裝,於是我上夜班,也給你買了一件一樣的。”
“當時你可高興了......阿霧,你說要是時間定格在那個時候該多啊。”
宋聞景感慨,慶幸我心軟之餘,被我後退半步的動作愣在原地。
四目相對,無言。
這時,早就辭職的看門大爺似乎認出了我們。
指著我半天,這才喊出了:”許丫頭,你怎麼來了。”
“大爺,我也來了。”
不知為何,宋聞景這句話隱隱喊著威脅的含義。
許是我多想了,大爺說了句路過,便匆匆離去。
路過?
可我記得那大爺的家,距離這兒足足十公裏。
“阿霧。”
“我今天是來離婚的。”
異口同聲地響起,讓宋聞景臉色瞬間慘白。
小心翼翼朝我靠近,眼神裏充滿懇求:”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嗎?你明知道我和若若是清白的,我真的是出自於愧疚。”
“前世,我選了你和兒子,我們一家三口圓滿過了一生,可若若......”
“你選我,還是選蘇若若。”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
我點頭,這次,毫不猶豫轉身離開。
在點開哥哥一再強調的文件後,裏麵的內容讓我瞳孔緊縮。
“宋......”
話還沒說出口,廢棄的孤兒院突然起火,宋聞景拽著我的手腕往外跑去。
視線落到他手上的火機,這讓我更加確信文件的真實性。
思索間,我想到了徹底劃清界限的辦法。
“宋聞景,我恨你!”話落,我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跑進了火海中。
霎那間,火光四射。
宋聞景愣在原地,耳邊一陣嗡鳴。
緊接著是小言趕到現場,哭喊著:”你把我媽媽還給我!我和媽媽原諒了你整整十次,可你就是個惡魔!”
砰!
腦子像是炸開了般,陌生的記憶頓時湧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