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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慶收假後第一個工作日的上午，李天明一家簡直把我家當成了 “接駕現場”。

李娟淩晨五點就爬起來折騰，穿了件借來的玫紅色旗袍。

李父揣著那盒攥得皺巴巴的中華煙，對著衛生間的鏡子反複抹發膠。

“等會兒明總千金來了，都給我機靈點！多誇她年輕漂亮，別提家裏的破事！”

李天明更是誇張，穿了套不合身的西裝。

“於諾。”

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指甲掐得我生疼。

“等會兒明總千金進門，你先給她鞠躬問好，再去泡壺好茶。”

“要是敢說錯一句話，我立馬跟你分手！”

我甩開他的手，看著他這副沐猴而冠的模樣，隻覺得可笑。

“你先管好自己的領帶吧，歪得像條蛇。”

九點五十九分，門鈴響了。

李天明一家瞬間彈到門口。

李天明清了清嗓子，故意挺直腰板。

用自以為沉穩的語氣喊：“請進！”

門被推開的瞬間，空氣突然凝固了。

我媽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走在最前麵手腕上的百達翡麗在陽光下閃著冷光。

身後跟著西裝革履的助理。

一行人氣場強大得讓客廳裏的灰塵都仿佛停在了半空。

李天明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睛瞪得像銅鈴。

手裏的煙盒 “啪” 地掉在地上。

李娟推了他一把，小聲罵：“傻站著幹什麼？快問好啊！”

“明...... 明總？”

李天明的聲音抖得像篩糠，腿肚子都在轉筋。

“您怎麼來了？我...... 我女朋友呢？”

我媽沒理他，目光徑直掠過他，落在我身上。

當看到我胳膊上未消的紅印，還有腰側被包扣硌出的淤青時，她的眉頭瞬間擰成了疙瘩。

眼神裏的寒意幾乎要將人凍傷。

“這是怎麼弄的？”

李父這時才反應過來，慌忙撿起地上的煙盒。

“明總！您大駕光臨！我是天明的爸爸，經常聽天明說您照顧他！您快坐，快坐！”

我媽嫌惡地側身避開，目光像掃描儀一樣掃過客廳。

當看到被侄子尿出黃漬的席夢思，床墊邊緣還沾著幾根頭發。

實木地板上的老痰印發黑發硬，旁邊散落著煙蒂和瓜子殼。

沙發上堆著沒洗的床品，沾著沙粒和油漬。

她的臉色一寸寸沉了下去，周身的氣壓低得讓人喘不過氣。

李娟察覺到不對，硬著頭皮擠出笑。

“明總，家裏有點亂，您別介意，都是小孩子鬧的......”

“小孩子？” 我

媽突然開口，聲音冷得像冰錐。

“小孩子能把進口床墊尿成這樣？”

“能讓老人把痰吐在實木地板上？”

“能把主人的羊絨圍巾當灶台布？”

她抬手指向廚房。

“我剛才進門就看見，我的限量款真絲睡衣被揉成抹布，扔在水槽裏泡著。”

李天明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撲通” 一聲半跪在地上：“明總！我不知道是您的東西！是於諾沒說清楚！”

“於諾沒說清楚？”

我媽冷笑一聲，目光轉向我，語氣裏的怒意幾乎要溢出來。

“寶貝，這就是你說的借住幾天的客人？”

“把我給你買的海景房霍霍成垃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