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是小雪冰城的兼職。
上一世我收到外賣訂單備注燙傷多放冰,沒多想我就放了。
結果幾天後顧客來店裏鬧事,說是我們的冰塊不幹淨,冰敷後傷口化膿感染,讓我賠錢,還發視頻網暴我。
我被網友網暴,最後在回家路上被大貨車撞死,而他控訴我的視頻卻爆火後開始帶貨。
死後我才知道,原來他的傷口已經化膿,要冰塊就是為了找個怨種背鍋訛錢。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備注多放冰這天。
......
「我被燙傷了,麻煩多給點冰,我想敷一下傷口。」
外賣訂單備注欄裏這行字跳出來的瞬間,我正捏著鏟冰勺,指尖被冰櫃的寒氣凍得發疼。
我猛地縮回手,冰塊嘩啦啦落回冰槽,濺起細碎冰沫。
不對勁。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小婉?發什麼呆,單子堆起來了。」店長喊了一聲,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
我低頭,看著屏幕上那個熟悉的地址,熟悉的號碼,還有這行一模一樣的備注。
心臟狂跳,幾乎要撞碎肋骨。
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疼痛提醒著我這不是夢。
我重生了。
重生回到了這個足以將我拖入地獄的訂單到來的時刻。
上一世,我就是看到這個燙傷的備注。
沒多想,我懷著一點微不足道的善意,給他鏟了滿滿一大杯冰,幾乎要塞不下。
甚至還好心多包了一袋冰單獨放在外賣袋裏,附了張紙條寫著:【請及時就醫,冰敷僅能暫緩疼痛。】
我以為這是我善意的舉動。
結果三天後,他舉著手機,鏡頭懟著我的臉,訴說著說我們的冰塊不幹淨,害他傷口感染化膿,要截肢了。
那包我額外送的冰,成了鐵證。
「看看,他們自己都知道冰有問題,還特意多給了些想封我的口。」
我手足無措地道歉,剛滿二十歲的我哪裏經曆過這種場麵。
店長推我出去頂鍋,公司需要有人承擔責任。
視頻被掐頭去尾發上網。
#小雪冰城細菌冰##黑心奶茶店毀我人生#的話題迅速引爆。
大量的網友開始人肉我,我的學校,家庭住址,電話號碼全被公開。
有人寄來帶血刀的快遞,有人在我家門口灑紙錢。
汙言穢語的短信和電話塞爆了我的手機:
【去死吧蠢女人。】
【祝你全家得癌症。】
【你怎麼還不跳樓。】
父母被迫停工陪我躲在家裏,父親一夜白頭。
最後,在我失魂落魄躲了三天,以為風頭過去,偷偷回家那條路上,一輛仿佛等待多時的大貨車衝了出來。
我被大貨車撞得身體支離破碎,生命最後時刻我仿佛聽到的譏笑聲:「總算解決這個麻煩精了。」
而那個舉著手機,在我死後瘋狂帶貨的男人趙強,他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此刻正清晰地映在我腦海裏。
我死後,趙強那段控訴我的視頻熱度飆升至頂峰。
他趁機開播帶貨,號稱被黑心商家害慘的普通人,賣的還是三無產品的燙傷膏,一天銷售額破百萬,賺的盆滿缽滿。
直到我的魂魄看見,他得意洋洋地對同伴炫耀:
「哪有什麼感染?老子就是找個由頭訛筆大的,那傷口早他媽化膿了,正愁沒冤大頭呢,那小姑娘也是傻,真給我多放冰,省了我多少事。」
冰槽的寒意順著指尖蔓延到心臟,卻冷卻不了那從地獄帶來的恨意。
好在,老天有眼,讓我重生了。
店長見我沒動靜,皺著眉走過來,伸手要拿過我手中的冰勺:「小婉?冰啊,愣著幹嘛。」
我側身避開,深吸一口氣,將那份幾乎要溢出胸膛的恨意死死壓下去,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
「沒事店長,這單備注有點奇怪。」
我語氣盡量平靜,但聲音還是微微發顫:
「燙傷要冰幹嘛?冰敷也不是用食用冰啊,萬一他用了出點什麼事來訛我們。」
店長一愣,探頭看了眼備注,臉色也嚴肅起來:「嘖,是有點怪。現在什麼人都有,上次還有人備注讓我們幫買煙呢,那按規矩辦,特殊備注無視,正常出餐。」
「好。」
我點頭,手下麻利地封杯,打包,一份冰都沒有多給。
但動作間,我刻意讓監控清晰拍到了訂單屏幕上的備注內容。
外賣員取走那杯正常的奶茶時,我的心跳才緩緩平複。
第一步,走對了。
但我知道,這僅僅是個開始。
趙強那種人,目的沒達到,絕不會善罷甘休。
風暴,還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