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阮竹禕在醫院濃濃的消毒水氣味中醒來。
荊巧巧恰好在這時進入她病房,看到她蘇醒時止不住笑。
“你還真夠倔的,如果是我,看到未婚夫這麼不在意我,早就走了;怎麼,你就這麼愛他?”
阮竹禕想說自己早就不愛秦硯了,卻在秦硯踏入病房時閉上了嘴。
她馬上就要離開,何必再過多辯解?
荊巧巧在秦硯進來時收斂了囂張的神色,乖乖地站在一旁。
秦硯看著病床上憔悴消瘦的阮竹禕,不由得有幾分歉疚和心疼。
可他不打算再縱容阮竹禕繼續欺負荊巧巧,開口便是一句警告:“竹禕,你懂事些,以後不要再欺負巧巧。”
阮竹禕沒有力氣也沒有心思爭辯自己沒有欺負她,任由秦硯帶著她離開病房。
離醫院大門還有段距離,原本往外走的人群突然亂作一團。
阮竹禕扶著額頭抬眼去看,見到一個神情凶狠的人一邊揮動匕首一邊朝人群撲來!
“是個瘋子!快跑啊!”人群中冒出一聲驚恐萬分的大喊。
所有人尖叫著匆忙躲閃,阮竹禕等人被人群衝散,也連忙回身要逃。
那持刀的瘋子卻腳步極快,保安沒能一舉捉住他,反而讓他狂性大發。
荊巧巧和阮竹禕正是被他盯上的對象,兩人不約而同地變得臉色蒼白。
瘋子一邊喃喃低語一邊猩紅著眼舉起匕首,刀鋒上的冷光格外幽深。
兩人連連後退,同時朝擠開人群奔向她們的秦硯伸出了手——
阮竹禕隻見秦硯一手拉過了荊巧巧,將她緊緊護在懷中!
還沒來得及反應,尖利的匕首瞬間就紮中了她的胸膛。
那瘋子見血更為興奮,猛地把匕首一拔,再度用力紮下!
“啊!”阮竹禕兩眼發黑,被瘋子狠狠紮了三刀。
保安一擁而上控製住瘋子,她腿一軟癱倒在地。
胸口的疼痛讓阮竹禕幾乎睜不開眼,視野範圍內,秦硯滿臉焦灼地輕拍著荊巧巧的後背,哄著她道:“沒事了,沒事了。”
竟是連半個眼神都沒分給身受重傷的她。
阮竹禕被送進急救手術室,在生死關頭走了一遭。
等她從icu轉移到普通病房,又過了好幾天。
看到距離拿到簽證的時間越來越近,阮竹禕幾乎忍不住眼淚。
她勉強可以起身時,秦硯來看過她,眼裏的心疼意味明顯:“竹禕,那天情況緊急,我實在來不及救你。”
“等結婚後,我一定好好補償你,”他看著阮竹禕淡淡的、不爭不吵的模樣莫名有點心慌,“你好好養傷,我會為你請最好的醫生。”
阮竹禕隻是微微點頭,並未言語。
接下來的時間,秦硯果然為她請來了最好的醫療團隊,隻是他人卻再沒出現。
阮竹禕無暇顧及,隻是積極配合治療。
偶然的一天晚上她打開手機,看到荊巧巧的朋友圈,這才明白秦硯為什麼沒再出現。
原來他是帶著荊巧巧出去旅遊了。
荊巧巧的照片裏每一張都有他的影子,要麼是高大的背影,要麼是和她緊扣的手,要麼是床上睡著的側顏。
阮竹禕一條一條地翻下來,手指輕快地給每一條都點了讚。
沒過多久,秦硯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聲音竟有些小心翼翼:“竹禕,巧巧上次受了驚嚇,我才陪她出來散散心的;你放心,婚禮之前我一定趕回去,你好好照顧自己……”
“不用和我解釋那麼多,”阮竹禕輕聲打斷,“我都知道。”
她都不在意了。
她找了個理由和秦硯掛斷了電話,發現就在剛剛,秦母給她發送了一條短信。
“你和你母親的簽證已經辦好,機票我也替你們買了,希望你能遵守諾言。”
阮竹禕喜悅不已,給秦母回複之後立刻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本就好得差不多了,如今知道自己能離開,更是腳步輕快起來。
三天後,阮竹禕去秦母先前安排的療養院接阮母。
她接過母親手裏的行李箱,忍不住喜極而泣:“媽,我們走吧。”
阮母雖然不知道女兒這段時間的遭遇,但隱隱猜到是秦硯變了心、傷了阮竹禕的心,於是心疼地替她擦掉眼淚,拉著阮竹禕走出療養院。
兩人很快坐車來到機場,阮竹禕將秦硯的聯係方式統統拉黑,在登機後看向天空,露出釋然又輕鬆的笑。
秦硯,你我之間,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