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親的動作很快。
不到二十分鐘,律師就加上了我的微信,直接發來6個G的文件包。
我點開,裏麵除了白曾柔的朋友圈,還有一個匿名的視頻賬號。
九十八條短視頻,記錄著我不認識的傅軍。
我知道了,去年跨年夜,他說要陪客戶應酬,其實是帶她去山頂看煙花。
我知道了,兒子最期待的那個周末,顧崇推脫說公司團建,其實是陪她去了新開的遊樂園。
他們一起坐摩天輪,鏡頭掠過時,我看見了顧崇手裏拿著的,正是兒子念叨了很久的限量版奧特曼——最終卻出現在她的玩偶架上。
最刺眼的,是兒子生日那天。
視頻裏,白曾柔拿著她和傅軍“精心挑選”的老虎玩偶。
將一張她與傅軍臉貼臉的照片塞進棉花深處。
她笑聲刺耳。
“送給我們小壽星的特別禮物。”
“希望他和他的媽媽,都會喜歡。”
評論區有人好奇。
“姐姐和男朋友感情真好,他是離婚了嗎?”
頂著自拍頭像的她秒回。
“快了哦,他那個無趣的黃臉婆老婆,早就該讓位了。”
後麵跟著一個勝利的手勢表情。
最新一條視頻,上傳於我出差的那天。
畫麵中,白曾柔正將一盤堅果曲奇推到我兒子麵前。
“聰聰乖,把這些吃完老師就表揚你。”
她聲音溫柔,鏡頭卻對準孩子逐漸發紅的臉和脖頸——他對堅果嚴重過敏。
聰聰邊哭邊躲:“老師,我不能吃。”
視頻結尾,她對著鏡頭無聲地比了個口型:真沒用。
我砰的站起身,想起落地後我照常給家裏打電話。
打了二十四個,直到第二十五個才被接起。
“怎麼不接電話?聰聰呢?”
我以為家裏出了什麼事,語氣非常著急。
傅軍卻在電話裏支支吾吾。
“聰聰想你想的做夢哭起來了,好不容易才把他哄睡,有事明天再說吧。”
當時我相信了。
可現在,原來到處都是破綻。
心口破了個大洞,身上止不住地冷。
不是因為他出軌,而是我無法相信,他竟然縱容別人傷害我們的孩子。
記得兒子剛出生時,因為黃疸偏高需要留在醫院照藍光。
他紅著眼眶在保溫箱外守了整整三天三夜,誰勸都不肯離開。
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繼續拖動證據列表。
就在這時,頁麵突然刷新。
鏡頭裏,她仍穿著那件杏色針織衫,眼角泛紅,語氣委屈:
“剛剛聰聰的親媽來培訓班大鬧了一場,說我沒資格接近孩子,我知道我不該難過,可是......”
她哽咽了一下,巧妙地將鏡頭轉向微信界麵。
置頂的對話裏,那個熟悉的藍色頭像發來最新消息:
“明天親子烘焙課,我陪你去。讓你提前體驗一下當聰聰媽媽的感覺。”
她居然沒向傅軍坦白我已經回來?
看著屏幕上那句“提前體驗”,我無聲地勾起嘴角。
好啊,既然是要體驗“當媽媽”,那正牌母親到場指導更合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