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晚快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沈先生,你別生氣,悅悅她......她一定是傷心過度,胡言亂語了。”
“滾開。”
沈聿甩開她的手,力道大得讓林晚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沈聿看也沒看她,拖著我往外走。
我的膝蓋撞在地上,又被他強行拖行,裙擺下的皮膚被粗糙的地毯磨得火辣辣的疼。
他把我塞進車裏,一路疾馳,回到了半山別墅。
他拽著我,徑直上了二樓,一腳踹開沈昭的房門。
我被他狠狠摔在地上,後腦勺磕在地板,眼前瞬間發黑。
“你很得意?”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胸膛劇烈起伏,眼底是翻湧的血色,“我哥死了,你是不是覺得終於解脫了?”
我撐著手臂,想要坐起來,他卻一腳踩在我的手背上。
骨頭碎裂般的聲音。
我疼得悶哼一聲,額上瞬間冒出冷汗。
“說話!”他怒吼,腳下的力道又加重幾分。
“是。”我抬起頭,迎上他要殺人的目光,扯出一個扭曲的笑,“我很高興,我每天都在祈禱他死。”
他的瞳孔驟然緊縮。
“你再說一遍。”
“我說,沈昭死了,大快人心!”
“你找死!”他像是被徹底激怒的野獸,俯身揪住我的衣領,將我從地上拎起來,狠狠摜在沈昭那張柔軟的大床上。
天旋地轉。
他的身體壓了下來,帶著滾燙的怒氣。
他的手掐著我的脖子,越來越緊,卻還是在最後關頭收手。
“你就這麼恨他?”他的聲音嘶啞,像被砂紙磨過,“恨到要在他的追悼會上羞辱他?”
“是。”
“為什麼?”
我閉上眼,不想回答。
“因為他愛你,而你不愛他?因為他糾纏你,所以你就想他死?”
他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睜開眼睛。
“林悅,你的心是什麼做的?石頭嗎?”
“你怎麼可以......這麼狠......”
他的聲音艱澀,竟帶著一絲哽咽。
我睜開眼看著他,這張臉與沈昭是那麼相似。
沈昭也曾這樣壓著我,在我耳邊用最溫柔的語氣,說出最惡毒的話。
“悅悅,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是興奮。”
“你心裏想著沈聿,身體卻在我身下,是不是很刺激?”
“你猜,如果我把你現在的樣子拍下來發給沈聿,他會是什麼表情?”
是的,沈聿。
我心裏愛的人,是沈聿。
一切的開始,並不是那場演講會。
是我七歲那年,失足掉進了結冰的湖裏。
刺骨的冰水瞬間淹沒了我,求生的本能讓我拚命掙紮。
就在我意識模糊時,一個身影毫不猶豫地跳了下來。
他不大,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表情冷硬,眼神卻異常堅定。
是他把我從死亡的邊緣拖了回來。
事後,我昏了過去,再睜眼,隻知道是沈家的兒子救了我。
因此,當我十六歲第一次見到沈昭時,我認錯了人。
我將那個從冰冷的湖水裏救起我的少年。
那個背著我走了很遠的路,手腕上有一道舊傷疤的少年。
錯認成了沈昭。
起初,我的存在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
他是天之驕子,喜歡他的人不勝枚舉,哪怕對待林晚這個未婚妻,也是冷冷淡淡,自然不會注意我這個林家不受寵的女兒。
直到他發現我“變心”了。
我不知道沈昭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或許是我看沈聿的眼神,或許是他偷看了我的日記。
那天,他把我叫到偏僻的角落,依舊是那副溫柔的笑臉。
“悅悅,你喜歡阿聿?”
“可是,怎麼辦呢?有些東西,就算我不要了,也輪不到他來碰。”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