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與老公剛結婚三個月,
他對我溫柔體貼,與我恩愛纏綿。
是我從小到大,夢寐以求的夫妻生活。
我以為我的十幾年愛戀終於修成正果。
卻沒想到,
這不過是個荒誕的謊言。
因為我那老公不是與我訂婚的青梅竹馬,
他可能被人頂替了。
而我能這麼愚蠢被欺騙的原因,
是因為我是個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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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裴澈結婚三個月。
他極為細心體貼的照顧我,對我有求必應,百依百順。
甚至在床上,他都是百般嗬護,關心我的感受。
我一度以為,是因為結了婚他開始變得穩重,想要承擔照顧我的責任。
可我怎麼也沒想到,
裴澈會是另一個人假扮的。
而我竟然,同床共枕三個月,毫無察覺。
是他偽裝的太過相似,還是我真的對裴澈不夠了解。
可能我那老公也沒想到,我能發現,竟然是因為他身上的香水味。
我拿起他放在床邊上的衣服,
隱隱約約聞到的,是一股很獨特的古龍香水。
那是裴澈從來不會用的,因為他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小癖好。
他極其癡迷超甜的女式香。
怕被人說娘他從來不會噴,卻會偷偷的放在房間裏睡前聞一聞。
現在想想與我結婚以來,房間裏並沒有聞到一點甜香。
「老公,你最近換香水了嗎?」
洗手間裏嘩嘩的放水聲驟然一頓。
「沒有,可能是外麵沾到的。」
他的聲音傳來,低沉又帶著磁性,乍聽與裴澈的聲線幾乎無二。
可今天仔細一聽,才發現這聲音比裴澈的要更深沉幾分。
以前,我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真是盲了眼之後,連心也盲了。
我與裴澈結婚以來,他無論工作多忙,都會特地趕回來,給我浴缸放好水,親自給我洗澡。
他過來拉著我的手,牽著我走進浴室。
我下意識摩挲他的掌心,那裏光滑平整,少了一道疤痕。
裴澈前幾年在學校打架,被人拿小刀劃了一個傷口,這件事他沒敢告訴任何人,唯有我知道。
現在拉著我的人,並沒有這個傷口。
他脫光了我的衣服,肌膚暴露在空氣中的瞬間,我打了一個寒顫。
一個我可能根本不認識的人,竟然每天看著我的裸體,內心膽寒。
「來,抓著我,小心。」
他真的很體貼細致,怕我看不見摔倒,在浴室裏鋪滿了防滑墊,會把我絆倒的東西全都被他一一替換。
坐進浴缸裏,連那水溫都是恰到好處。
熱氣熏得我眼睛發漲,他輕柔的拿起毛巾擦拭我的後背。
「阿澈......」
身後的人動作一頓,大概聽到這個名字有些陌生。
他從不允許我叫他「阿澈」。
剛結婚時我習慣性地這麼叫,他會輕輕捏著我的下巴糾正:「綰綰,叫老公。」
我當時隻覺得是小夫妻間的情趣,現在想來,卻是因為這個稱呼屬於另一個人。
可現在,我就想這麼叫。
「阿澈,你每天照顧我累嗎?」
「怎麼會呢,照顧你是我應該的。」
「是嗎?可我總覺得不太一樣。」
「什麼?」
「你是對我愧疚嗎?因為那場車禍,我瞎了眼。」
是的,我原本也是一個明媚張揚的富家千金,卻因為裴澈開車出了車禍。
導致,我瞎了眼。
我與裴澈青梅竹馬,卻從未有過兩小無猜的溫情。
我們從穿開襠褲起就認識。我家和裴家是世交,兩家早就默認了我們會結婚。
所以我自小就跟在他身後,滿心愛慕,時時刻刻都想黏著他。
而他對我,始終是一種曖昧不清的態度,我竟以為那隻是他羞於表達的深情。
直到後來。
裴澈遇到了他的白月光,陸青青。
車禍發生那天,原本是我們婚禮前一個月。
他突然執意要開車去鄰市見那個女人,
一個據說已經回老家結婚的女人。
我坐在副駕駛上,氣得渾身發抖:「裴澈,你明知道我們下個月就要結婚了!她都走了半年了,你還要去找她。」
「楚婠,你能不能成熟點,我隻是去跟她做個了斷。」他的聲音裏滿是不耐煩。
「了斷需要你特地開車三小時過去?
「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你今天要是敢去,我們就完了!」
我幾乎是歇斯底裏。
「你能不能別鬧了!」
裴澈對著我怒吼,下一秒就是天旋地轉的劇痛,然後陷入無邊的黑暗。
那場車禍,讓我瞎了眼。
我活在黑暗和恐慌裏。
車禍發生時的劇烈撞擊聲、玻璃碎裂聲,還有裴澈那句不耐煩的「你能不能別鬧了」,像魔咒一樣在我耳邊循環。
醫生說我腦部受到撞擊,視神經受損,很難恢複了。
裴澈守在床邊,聲音沙啞地跟我道歉,說都是他的錯。
那時的我還不知道,這個在我耳邊說「綰綰別怕,我會照顧你一輩子」的男人,已經悄悄換了人。
在我出院之後,便與裴澈迅速領了結婚證。
他說,隻有這樣,才能更好地照顧我。
我甚至抱著一絲卑微的期望,
想著說不定,因為這場車禍,他能徹底放棄他白月光,跟我好好過日子。
我哪裏能想得到,
從車禍那一刻起,那個我曾癡戀多年的裴澈,就再也沒有真正出現過。
每天守在病房,陪我熬過最黑暗時光的,另有其人。
我躺在床上,沒有聚焦的眼睛暼向洗手間。
裏麵的人還在清理我洗完澡之後的水漬。
家裏不是沒有保姆,可這個事情,每次都是我這個老公親力親為。
他收好出來時,我趕緊閉上了眼睛,假裝睡著。
他輕手輕腳的為我掖好被子,在我眉間落下一個溫軟的吻。
「綰綰,晚安。」
聲音溫柔繾綣的不像話,讓我的心都止不住的顫抖。
可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