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孔令秋被一擁而入的保鏢壓上手術台。
半米長的鋼針紮進她身體的同時,時敘野的手腕也紮進了輸血針。
他們像一對患難與共的恩愛夫妻,可為的卻是複活破壞他們家庭的小三。
男人癲狂又興奮的看著血液順著輸血管流進仿生人生成設備。
孔令秋眼睛空洞無神的盯著天花板,突然感覺此情此景似曾相識。
那次是她生產時不幸大出血,孩子沒保住,她的生命體征也在急速流逝。
她躺在生產床上難過的要死,卻因生孩子脫力哭都沒力氣哭。
時敘野不顧醫生的勸阻衝進產房將她攬在懷裏:“別管孩子了,保不住我夫人的命,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他坐在病床前一邊為孔令秋輸血一邊臉色蒼白的輕輕拍著她:“老婆沒事了,孩子我們還會再有的,聽話一點睜眼看看老公好不好。”
可孔令秋卻因子宮受損再也無法懷孕了。
看著日漸消瘦的孔令秋,時敘野心疼到無以複加。
他在末世資源稀缺的情況下,親自跑了99個國家買來足夠多的煙花。
在煙花綻放在夜空中的那一刻,他舉著右手起誓:“我時敘野發誓此生再也不會讓孔令秋受到任何疼痛,即使是因為我也不行。”
後來孔令秋就真的沒再受過任何疼痛。
家裏的桌椅邊角都被時敘野體貼的貼上孔令秋喜歡的卡通人物。
來例假前的痛經也被時敘野翻遍從古到今的醫術治好。
就連深夜睡覺時,時敘野也很溫柔。
身體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將她拉回現實。
孔令秋垂眼看著醫生從她身體取出一個東西。
本就受損的子宮脆弱不堪的流起鮮血。
而那個在煙花下發誓不會再讓她疼的男人正雙目通紅盯著逐漸成型的仿真人體。
孔令秋突然就笑了。
笑自己像個小醜。
笑自己識人不清。
仿真齊思雪生成完畢,隻是還需要時間才能蘇醒。
時敘野癡迷的看著低溫箱裏的女人,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撫摸。
他的手輕柔的拂過女人的眉眼、鼻梁、臉頰,最後停在紅潤的嘴唇上時喉結不住的滾動。
孔令秋強撐起自己,捂著小腹翻身下床卻不小心打翻了床邊的鐵架。
沉浸在回憶中的男人措不及防被打斷,他煩躁的扭頭剛想怒斥就看到孔令秋蒼白的臉色。
時敘野眼裏閃過一絲懊惱:“臉色怎麼這麼蒼白,不過是取個卵,我捐了那麼多次精不照樣好好的嗎?”
孔令秋怔了怔,多麼可笑,他連取卵的後果都不知道就敢強壓著她上手術台。
醫生臉色也不太好看:“先生,取卵和捐精區別是很大的,取卵不光會對母體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途中所受的疼痛起碼是痛經的十倍。”
時敘野渾身血液瞬間凍住,他知道孔令秋怕疼,故而每次她來例假痛經時都會陪在她身邊。
他抬手想摸摸孔令秋卻被她偏頭躲開,隻能收回手紅著一雙眼睛:“對不起老婆,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
“那如果你知道,你還會這麼做嗎?”孔令秋揚聲打斷。
可麵前的男人白著一張臉說不出一句話。
孔令秋已經知道他的答案了。
“你說看她好好活在這世上就行,那現在呢,你可以和我回家了嗎?”孔令秋倔強的盯著時敘野的眼睛,其實她已經什麼都明白了,可還是不死心的想親耳聽到他的回答。
也想告訴自己的心,別再對他有任何期待。
時敘野果然沒讓她失望。
他的臉又白了一分,眼神有些閃躲:“小雪她還沒完全醒來,我想...”
“好,那我自己回家了。”孔令秋快速說完轉身就要走。
她怕再不走眼淚就要溢出來,心碎的聲音也會泄露。
“秋秋,等小雪醒來我就回家,我不會再見她,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時敘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她何嘗聽不出來時敘野想息事寧人的態度,可孔令秋的步伐沒有一絲停留。
怎麼可能回的到從前。
怎麼可能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身體受的傷尚且能痊愈。
可疤痕會永遠留在那裏,無時不刻提醒著主人過去經曆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