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孟汐瑤在醫院醒來時，雙手纏著厚厚的紗布，稍微動一下，皮肉撕扯的劇痛就往心臟裏鑽。

“汐瑤......對不起。”

賀行舟見她睜眼，立刻湊上來，語氣裏滿是急切。

“醫生說，好好養著，以後還是能畫畫的......”

他在耳邊絮絮叨叨，孟汐瑤卻一言不發，隻是偏過頭，連一個眼神都不肯給他。

賀行舟沒料到她會是這個反應。

他寧願她打他、罵他，哪怕是歇斯底裏地威脅，也比這死一般的沉默好。

“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一個人鎖在家裏，沒早點發現火災......”

下體撕裂的隱痛突然翻上來，提醒著她那場屈辱。

孟汐瑤紅了眼眶，聲音發顫：“賀行舟，我要報警。是喬言心派人縱的火，我有證......”

“孟汐瑤！”

賀行舟握緊了拳頭，眼神瞬間冷厲，“火災跟言心無關，沒有任何證據能指向她，你別血口噴人！”

孟汐瑤死死抓住床欄，指尖滲出血跡：“你知道她對我做了什麼嗎？你還要護著她到什麼時候！”

賀行舟的眼神更沉了，帶著一絲狠戾：“我再說最後一次，火災是意外，跟任何人都沒關係。”

孟汐瑤摸出枕頭下的手機，手指抖著要按報警電話。

“啪”的一聲，手機被他揮落在地，屏幕瞬間碎裂。

賀行舟一腳踩在手機上，字字都帶著威脅：“如果我沒記錯...... 你幹媽現在也住這醫院裏。”

“你混蛋！”

孟汐瑤咬碎了牙。

她不敢想，如果顧媽媽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兒子，竟然拿她的性命當籌碼，該有多寒心。

賀行舟沉默了片刻，拿出一份房產證推到她麵前：

“汐瑤，別氣了。那出租屋不能住了，我給你買了棟別墅，算補償......”

他的手快要碰到她的頭發時，孟汐瑤猛地偏頭躲開，隻覺得一陣惡心：“你要是真覺得虧欠我，就盡快去做心臟手術。”

她再次轉過頭，病房裏又陷入死寂。

賀行舟的手僵在半空，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應道：“好。”

賀行舟的心臟移植手術定在第二天。

顧媽媽堅持要捐自己的心臟，說術前會先裝上人工心臟維持。孟汐瑤勸了又勸，她卻鐵了心。

手術室的燈亮起時，孟汐瑤坐在外麵的長椅上，一遍遍地祈禱。

可才過了十分鐘，燈就滅了。

孟汐瑤心裏一沉，剛站起來，就被醫生叫了進去。

手術床上，賀行舟好好地坐著，正伸手拔手背上的針。而旁邊的病床上，顧媽媽已經陷入昏迷。

他抬眼看向她，眼神帶著審視，“言心被綁架了...... 是不是你幹的？”

孟汐瑤驚得瞳孔震地：“什麼？”

賀行舟突然紅了眼，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說要追究火災的事，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他的手指越收越緊，孟汐瑤掙紮著喘不過氣，耳邊卻傳來顧媽媽監護儀的警報聲，響個不停。

“賀少，捐獻者心率驟降，再不手術就來不及了！” 醫生急得大喊。

孟汐瑤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艱難地哀求：“先手術...... 求你先做手術。顧媽媽她...... 她是你的......”

“這才是你的目的，對嗎？” 賀行舟猛地鬆開手，自嘲地笑了兩聲，“我還以為，你催著我手術，是真的為我好。”

他眼角泛紅，語氣裏帶著濃濃的失望：“是我想錯了。你不過是想趁我手術，綁走言心，毀了她，對嗎？”

孟汐瑤顧不上解釋，看著監護儀上不斷下降的曲線，對著他哭喊：“這是一條人命啊！現在停手，她會死的！”

這時，賀行舟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立刻接起，是喬言心的消息。

他二話不說跳下床，抓過旁邊的西裝就往外走。

孟汐瑤急得衝上去攔住他，“你知道躺在那裏的人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