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未婚先孕,我提出六萬六的彩禮。
男友支支吾吾,轉頭卻給市長寫信,舉報我收受彩禮。
結婚當天,他請來記者,開起直播,讓大家都來看看我這個“拜金女”。
可是,我的嫁妝是彩禮的百倍啊。
01
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
我坐在花車上,笑語盈盈。
未婚夫楊安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老婆,你能不能,把彩禮退回來?」
我愣了一下:
「你什麼意思?不是說好了六萬六彩禮,全部帶回嗎?」
我心中不快,彩禮是早就說好了的,我也全部帶回小家,楊安早不說晚不說,偏偏今天要結婚了,給我來這一出?
楊安支支吾吾:
「你都懷孕了,還要什麼彩禮啊。」
我大怒:
「懷孕了就不給彩禮?你哪兒來的自信?」
楊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臉紅脖子粗起來:
「我媽說了,我今年剛剛考上了事業編。等我入職後,多少大領導的女兒排著隊想嫁給我,以後我就是要飛黃騰達的!要不是因為你,我早就娶白富美官二代了!」
我翻了個白眼:
「你是考編上岸了,不是位列仙班了!還大領導的女兒排隊嫁你?你配嗎?」
我是真真被氣著了,說話毫不留情。
我很想扒開楊安的腦袋看看裏麵都是些什麼破爛。六萬六的彩禮,好像是要了他全家的命一樣。
這些跟我的嫁妝比起來,壓根不值一提。
我的父母,是國內知名連鎖超市品牌的創始人。而我,就是人們口中的“富二代”。
不過,我爸媽叮囑我,不可露富,以免招來禍患,更不可透露自己富二代獨生女的身份,免得被別有用心的人盯上吃絕戶。
因此,就連楊安也不知道我家的底細。在楊安麵前,我隻是承諾,會陪送兩倍的嫁妝,絕不讓他吃虧。
沒想到,楊安竟然擅長人前一套人後一套,當初商量好的,卻在婚禮當天反悔。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靜靜地思考該怎麼辦。
02
此時,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我接起,是“準婆婆”,也就是楊安的媽媽打來的。
電話那頭的她,仿佛一心為我著想的樣子:
「哎呀,不是媽媽說你,你一個懷了孕的女人,哪還能要彩禮?」
「離了我兒子,你一個不清白的女人,還能嫁給誰?走到哪都被人戳脊梁骨。」
「要不是我們一家人心腸好,早就不要你咯。有多少官二代、富二代巴不得嫁給我兒子呢!」
似乎是站在我的立場,卻句句都在PUA我。
我破口大罵:
「死老太婆!給我滾得遠遠的,別招我罵你!」
我掛斷電話,反手一個耳光抽到了楊安臉上。
被打了的楊安有些惱羞成怒:
「你一個懷了孕的女人還敢挑三揀四?告訴你,是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什麼意思?
03
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有一大堆記者湧過來,長槍短炮堵住了花車。
記者聲情並茂:
「親愛的觀眾朋友們,正在為您直播《天價彩禮何時休?》欄目。當事人楊先生給市長寫信舉報,他的未婚妻索要高價彩禮,不給彩禮就不結婚。那麼真相到底如何呢?期待當事人進一步為我們解答!」
寫舉報信?找記者?
我懵了,局勢的發展大大出乎了我的預料。
楊安得意洋洋道:「你敢要彩禮,我就敢讓你乖乖退回來。現在全網都在直播,我看你還敢不敢收彩禮?」
還有直播?
我進入直播間,隻見密密麻麻刷了一排評論
「刺激啊,給市長寫信!」
「真是吾輩楷模!」
「把這個發給我女朋友,看她還敢不敢要彩禮!」
「快把拜金女的真麵目露出來,我們看看她長什麼醜樣!」
楊安開門下車,他的臉很快出現在了鏡頭前。
此時的他,一掃剛才車上的小人得誌,而是作出一副傷心難過的樣子:
「知知,我們的感情,為什麼要用彩禮衡量呢?難道沒有彩禮我就不配結婚了嗎?」
記者敲車門:「許女士,請您出麵好嗎?」
彈幕裏的評論也越來越激烈:
「怎麼不敢出來?怕了吧?當初要彩禮的時候怎麼不怕啊?」
我腦瓜子嗡嗡的。
這下可好,全國人民都知道我是拜金女了!
04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鏡頭前:
「我是要了彩禮。」
「不過,楊安隻提了彩禮,怎麼不提我有多少嫁妝呢?」
這時,運送嫁妝的花車從後麵趕了過來。我指揮兩個人抬過來一隻大皮箱,麵對鏡頭,我笑得愈發燦爛:
「請直播間的家人們好好猜一猜,這隻皮箱裏麵都有什麼?」
楊安的臉色有點尷尬,他隻是想用這種方式逼迫我退彩禮,卻沒想到,破罐子破摔的我居然當眾開始展示自己的嫁妝。
他以為我的嫁妝是彩禮的雙倍,卻不知道,這隻皮箱裏麵有更大的驚喜。
眾目睽睽之下,我緩緩打開皮箱。
一摞摞紅鈔票碼得整整齊齊,填滿了整隻大皮箱。
直播間安靜了一秒,隨後一下子沸騰:
「天哪,這得是有多少鈔票啊?」
「看樣子得有上百萬,嘖嘖嘖,要是她嫁給我就好了!我願意給她六萬六彩禮!」
「我給願意給六十六萬,富婆看看我!」
我笑嘻嘻地,又從一個箱子裏掏出幾個房產證本本。
「這些房產,也都是我的嫁妝哦。」
隨後,我又展示了各色金首飾,形形色色的物品代表著極高的價值,把直播間的情緒推向了高潮,也把楊安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撈起一摞錢,隨手數了數,十摞,也就是十萬塊。
我把錢拋到楊安麵前:
「不是說讓我退彩禮嗎?給你湊個整,十萬塊,一分不少,你還賺了三萬多!」
楊安遲遲疑疑地看著地上的錢,不知道該不該撿,可旁邊人都哄笑起來:
「撿起來呀,富婆還多給你三萬四呢!」
「求仁得仁,哈哈,到手的富婆飛了!」
楊安聽著這些冷嘲熱諷,突然暴怒起來:
「都是你的錯!」
他指著我,整張臉都是扭曲:
「你就是個騙子!明明有錢,卻不拿給我,還裝出一副窮人的樣子!害我丟人現眼!」
哈!
我的白眼簡直要翻到天上去。我和他是高中同學,戀愛長跑了七年,我從未嫌棄過他。
哪怕他單親,而我是富二代。
哪怕他身高171,我身高172。
哪怕出門在外,永遠都是我花錢。
閨蜜們都說我豬油糊了心,可我不在乎,我隻想尋找真正的愛情,隻想和自己年少時的初戀在一起。
沒想到,他一考上編製,便自以為是地想要拿捏我。
甚至時至今日,他仍然把過錯推到我頭上。
05
「哇,真是刷新下線!」
周圍的人都在爭先恐後地拍著這場大戲,直播間的觀眾也聊得熱火朝天。
趁著大家不注意,一道身影衝過來,拚命扒拉著地上的錢。
是楊安他媽。
楊母脫下外套,把地上的錢全都兜了起來。她貪婪的眼光滴溜溜地轉,仿佛要把我其餘嫁妝吞吃入腹。
她一改剛才電話裏趾高氣昂PUA我的樣子,一張老臉笑成一朵菊花:
「兒媳婦,都是誤會,我們就是試探試探你,沒想到你這麼有錢。婚禮繼續!繼續!」
話雖這樣說,楊母卻抱住十萬塊不撒手,眼睛也死死盯在嫁妝上不放。
我冷笑一聲:
「剛剛你們要退彩禮,現在我一分不少都退了。這個婚,我不結了!」
楊安母子倆傻眼了:
「我們隻說要退彩禮,可沒說要退婚啊!」
我氣笑了:
「又要退彩禮,又不肯退婚,是不是還要我把嫁妝都送給你們啊?」
楊安母子理所當然地點頭:
「就算是退婚,也得把嫁妝留下!」
在天價嫁妝麵前,這對母子迅速撕下了臉皮。
楊安唱紅臉:「知知,咱們七年的感情還抵不過這點錢嗎?看在寶寶的份上,給寶寶一個完整的家吧。」
楊母唱白臉:「你一個懷孕的破鞋,除了我兒子沒有人會要你!你別想把嫁妝帶回去,到了我家就是我的!」
楊母口出汙穢,我怒火中燒,向旁邊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他會意,上前一把揪住楊母的頭發:
「罵誰呢?再罵一聲試試看?」
楊母動彈不得,而我趁機上前,左右開弓,狠狠掄了楊母幾個耳光。
我指著她的鼻子:
「以前,我當你是我婆婆,不跟你計較。以後,你在我麵前就是個陌生人,再敢出言不遜,我不介意多賞你幾個耳光!」
06
這一場鬧劇,最終以我揚長而去為結果,落下了帷幕。
但我並沒有太多勝利者的歡喜。
此時的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忍受著一陣一陣的痛感。
我把孩子流掉了。
我不能忍受孩子的父親居然是這個樣子,也不能容忍孩子將來要受到父親的拖累。
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疼痛讓我難過不已,我的爸爸媽媽圍在床前,七嘴八舌地安慰我:
「咱們知知這叫,有福之女,不入無福之門。」
「對對對,趁著還沒結婚,早點看清楚他們的真麵目!」
我勉強笑笑,心裏卻有濃濃的不甘心。不是舍不得楊安,而是咽不下這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門口傳來一陣喧鬧聲。
「我老婆在這裏住院!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啊?」
「就是,你們不過就是些下人,我可是老太君!你們敢不讓我進去,我待會讓我兒媳婦把你們全都開除!」
是楊安母子,我媽氣得“騰”地站起來:
「這倆混賬東西還敢來,看我不撕爛他們的臉!」
我卻叫住她:
「讓他們進來吧。」
我的眼睛盯著天花板,感受著腹部傳來的疼痛:
「我可要好好會會我的“丈夫”跟“婆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