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旅行,我陪公婆乘坐熱氣球,
上百架無人機突然升空,在空中拚出一行字:
【你是我唯一的光,曼曼此生情長。】
我心一沉,知道這是我老公在為他的初戀慶生。
下一秒,無人機變換陣型,如密集的蜂群,瘋狂撞向我們乘坐的熱氣球。
我死死護著公婆,嘶吼道:“江瑱淮,住手!爸媽還在熱氣球上!”
電話那頭,他嗤笑道:“我為什麼要住手?”
“三年前,因為你預測天氣不準,害曼曼生日派對泡湯。”
“今天,我要讓她看看什麼叫真正的煙火。”
緊接著,他下令:“所有無人機,撞上去,給我把那玩意兒點了助助興!”
在我驚恐的目光中,螺旋槳割破球體,火焰吞噬了吊籃。
許曼曼嬌笑起來:“哇,好美的煙花,讓那兩個老不死的也浪漫一回。”
吊籃急速下墜,我拚死吼道:“江瑱淮,上麵的人是你親爸媽!”
......
“宋清淺,你編這謊話,不先動動腦子?”
“我爸媽正在瑞士雪山滑雪,你拿他們當擋箭牌,不覺得蠢嗎?”
電話那頭,江瑱淮毫不掩飾鄙夷,背景裏許曼曼的笑聲刺耳:
“淮哥哥,她這是黔驢技窮了,想拿叔叔阿姨壓你呢。”
“以為自己嫁進江家,就能對你指手畫腳了。”
許曼曼的話,像一把鑰匙,精準的打開了江瑱淮暴怒的開關。
他聲音陡然陰沉,對著對講機下令:
“加大功率,給我把那該死的熱氣球撕碎了!”
轟——
又一波無人機猛衝過來,鋒利的螺旋槳瘋狂切割著熱氣球的尼龍布料。
吊籃在空中劇烈搖晃,下一秒就要散架。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身旁的公公一把搶過我的手機,對著聽筒怒吼:
“混賬東西!你就是這麼對清淺的?”
“我們不在,你就要翻天了是嗎?!”
他因為憤怒,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
電話那頭的江瑱淮明顯一愣,隨即是火山爆發般的怒火:
“你他媽是誰?敢冒充我爸教訓我?”
“我是你老子!”
“嗬,我爸可不會這麼沒教養。敢在我麵前裝神弄鬼,我看你是活膩了!”
話音剛落,無人機的攻勢變得更加瘋狂。
一架無人機撞碎了吊籃的護欄,我半個身子都被甩了出去,
隻能死死扒住僅剩的藤條框架。
破碎的藤條木刺深深紮進我的掌心,鮮血淋漓,疼得我眼前發黑。
婆婆嚇得魂飛魄散,尖叫道:“淺淺,你的手!”
我是國內頂尖的氣象分析師,一雙靈活的手對我操作精密儀器至關重要。
我慘白著臉,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沒事。”
婆婆哆哆嗦嗦地掏出自己的手機:“我給老張打電話,讓老張派人來救我們!”
可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依然是江瑱淮不耐煩的聲音。
婆婆對著手機撕心裂肺地大罵:
“畜生!你真的要害死我們嗎?快停下來!”
江瑱淮不耐煩地“嘖”了一聲,語氣敷衍:
“媽,你別聽宋清淺挑撥離間,”
“她就是嫉妒我給曼曼過生日,又故意跟您告狀呢。”
“我們好著呢,您和爸在瑞士好好玩。”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
下一秒,我的手機再次響起,江瑱淮一通咆哮:
“賤人,你還真敢拿我爸媽當救命稻草?”
“實話告訴你,通往這片山穀的路已經被我封了,信號也屏蔽了,就算你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要麼,現在跪下來求我,給我和曼曼磕頭認錯,說你三年前不該故意報錯天氣,害她生日被毀。”
“要麼,就從這上麵跳下去,死得幹脆點!”
婆婆有心臟病,不能受刺激,被他這番話氣得渾身發抖,
一口氣沒上來,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我慌亂地在她包裏翻找,剛摸到藥瓶,
一架無人機就像長了眼睛一樣,直衝過來。
砰——
無人機精準地撞碎了我手中的藥瓶,藥粉灑落一地,瞬間被狂風吹散。
巨大的衝擊力震得我整條手臂都麻了。
我抬頭望去,隻見不遠處一架豪華私人直升機懸停著。
江瑱淮摟著許曼曼,手裏端著一杯紅酒,正饒有興致地欣賞著我們的狼狽。
許曼曼靠在他懷裏,嬌笑著指著我們:
“淮哥哥,你看她那樣子,好像一條狗啊。”
江瑱淮抿了口酒,眼神輕蔑:“宋清淺,我改變主意了。”
“我要你親眼看著這兩個老東西,在你麵前變成一團煙花。”
婆婆躺在地上,痛苦地蜷縮著,臉色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公公目眥欲裂,掙紮著想爬起來,
卻被江瑱淮用另一架無人機上的高壓水槍直接衝倒。
冰冷的水柱打在他身上,讓他本就因氣憤而僵硬的身體,更加動彈不得。
“江瑱淮!我求你,你讓他們停下!”
我看著命懸一線的公婆,聲音都在發抖,
“當年的天氣預報,是暴雨預警,我勸過你們不要在海島辦派對,是你們不聽!”
“住口!”江瑱淮像是被踩到了尾巴,暴跳如雷,“你還敢狡辯!”
“曼曼盼了那麼多年的成人禮生日派對,就被你一句‘可能’下暴雨給毀了!”
“你知道她有多傷心嗎?!”
許曼曼在他懷裏拱了拱,聲音甜得發膩:
“淮哥哥,別跟她廢話了,我等不及想看煙花了。”
“好,都聽你的。”
江瑱淮的語氣瞬間溫柔下來,仿佛剛才的暴怒隻是幻覺。
他打了個響指。
十幾架無人機下方突然伸出噴火裝置,對準了熱氣球的球體。
“三。”
“二。”
江瑱淮冰冷的倒數聲,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我看著痛苦不堪的婆婆和被凍得瑟瑟發抖的公公,心如刀絞。
我不能讓他們因為我和江瑱淮的恩怨而死。
“我錯了!”我用盡全身力氣大喊,
“江瑱淮,是我錯了!三年前是我嫉妒許曼曼,是我故意報錯天氣,我就是想毀了她的生日派對!”
“我給你磕頭!我什麼都承認,隻求你先救救爸媽!”
我掙紮著想要跪下,可吊籃晃動得太厲害,我根本站不穩。
江瑱淮似乎很滿意我的卑微,他揮了揮手,噴水的無人機暫時後退。
“早這樣不就好了?”他輕笑一聲,語氣裏滿是戲謔。
一架無人機吊著一個急救箱飛到我們麵前。
急救箱在空中打開,裏麵果然有一瓶藥。
就在我鬆了一口氣,喂了婆婆吃藥後,
許曼曼嬌笑著按下一個按鈕。
急救箱的底部突然打開,一條色彩斑斕的毒蛇掉了出來,精準地落在吊籃裏!
“啊!”婆婆驚恐地尖叫起來,
那條蛇吐著信子,迅速朝我們爬來。
我下意識地將公婆護在身後,一條蛇猛地竄起,狠狠咬在我的小腿上。
蛇咬過的牙印周圍皮肉迅速發黑,我的腿不自主地開始痙攣。
許曼曼的笑聲更加放肆了:
“淮哥哥,我聽說蛇膽能治心悸,我這也是為了她好呀。”
“我們家曼曼就是心善。”江瑱淮寵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子。
我死死咬著牙,盯著一圈蔓延開的黑紫色蛛網狀血管,知道自己中了劇毒。
忍著劇痛,我脫下外套,拚命抽打著地上的毒蛇。
吊籃本就搖搖欲墜,被我這麼一折騰,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公公看著我慘白的臉和發黑的嘴唇,老淚縱橫。
他從懷裏掏出一塊古樸的玉佩,
用力朝江瑱淮的直升機扔了過去:“逆子!你看清楚這是什麼!”
那玉佩是江家的傳家寶,由家主佩戴,上麵雕刻著一條騰飛的龍,獨一無二。
江瑱淮小時候,爺爺曾指著玉佩告訴他,見玉佩如見家主。
玉佩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江瑱淮身邊的保鏢臉色一變,
“淮少,那不是老爺子的龍紋佩嗎?”
“老爺子從不離身的!”
江瑱淮的瞳孔猛地一縮,臉上的戲謔瞬間凝固。
他死死盯著那塊玉佩,似乎想看穿這到底是不是一場拙劣的騙局。
許曼曼見狀,立刻抱住他的胳膊,聲音帶著哭腔:
“淮哥哥,你別被她騙了!”
“這肯定是假的!宋清淺心機深沉,連你的父母都敢假冒,還有什麼不敢的?”
“你想想,叔叔阿姨明明在瑞士,怎麼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荒山野嶺的熱氣球上?這不合邏輯啊!”
許曼曼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澆熄了江瑱淮心中剛剛升起的一絲動搖。
他眼中的猶豫被狠厲取代:“你說得對,是我糊塗了。”
“一個冒牌貨,也敢拿假東西來糊弄我!”
他拿起對講機,聲音比剛才更加冰冷:
“所有無人機,給我撞!把他們連人帶球,全都燒成灰!”
轟隆隆——
無人機如同發瘋的野獸,從四麵八方撞向熱氣球。
吊籃的藤條一根根斷裂,燃燒的球體帶著我們急速下墜。
“不——!”我發出絕望的嘶吼。
公公因為劇烈的晃動,整個人被甩出了吊籃,
隻剩下手還死死抓著邊緣的纜繩。
我顧不上腿上的劇毒,拚盡全力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爸!抓住我!”
我的胳膊瞬間脫臼,劇痛讓我幾乎暈厥。
可我不能放手,下麵是萬丈深淵,放手,他就會粉身碎骨。
我閉上眼睛,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帶著哭腔哀求道:
“江瑱淮,我求你了,你看看他的臉!”
我沒想到,江瑱淮已經喪心病狂到了這個地步。
他非但沒有停手,反而從許曼曼手中拿過一把狙擊槍,瞄準我的手腕。
“閉上你的臭嘴!”他怒吼道,
“我爸隻有一個,他現在在瑞士享受天倫之樂!”
砰——
子彈帶著灼熱的氣浪,精準地穿透了我的手腕。
劇烈的疼痛和衝擊力,讓我的手臂瞬間失去所有知覺。
指節一鬆。
公公的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箏,墜向深不見底的山穀。
“爸——!”
我撕心裂肺的哭喊,被淹沒在許曼曼和江瑱淮刺耳的狂笑聲中。
吊籃在墜落,火焰舔舐著我的皮膚,發出滋滋的聲響。
婆婆已經徹底昏死過去,生死未卜。
我的手腕和小腿都在流血,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漸漸抽離。
直升機上,江瑱淮和許曼曼還在慶祝他們的勝利。
“淮哥哥,你看下麵,好漂亮的火球啊。”
許曼曼依偎在他懷裏,像個天真的孩子。
“喜歡嗎?喜歡我以後天天放給你看。”
江瑱淮溫柔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討厭啦。”許曼曼撒著嬌,眼神卻淬著毒,
“不過,就這麼讓他們死了,太便宜他們了。”
她拍了拍手,幾個保鏢抬出一個巨大的玻璃箱,裏麵密密麻麻全是紅色的火蟻。
“把這個扔下去。”她指著我們的吊籃,笑得一臉純真,
“我聽說火蟻咬人最疼了,讓那個老不死的好好享受一下。”
江瑱淮對她的提議向來言聽計從,笑著點頭:“好主意。”
玻璃箱被拋了下來,成千上萬的火蟻順著燃燒的藤條朝我們湧來。
它們爬上我的身體,鑽進我的衣服,啃噬著我的血肉。
那種蝕骨的痛,比槍傷和蛇毒加起來還要強烈一百倍。
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將婆婆的身體翻過來,
用自己的後背護住她,任由火蟻將我啃噬得麵目全非。
江瑱淮和許曼曼的笑聲在山穀中回蕩,
他們把我們的痛苦,當成了最精彩的助興節目。
在劇痛和失血中,我仿佛看到了幻覺。
我看到遠處的天空,有一個小小的黑點正在極速靠近。
就在我意識即將消散的最後一刻,
我眼角的餘光瞥見,婆婆緊握的手中,似乎攥著什麼東西。
我艱難地掰開她的手指。
那是一枚小巧的、鑲嵌著鑽石的胸針,造型是一隻鳳凰。
我認得這個,這是江家主母身份的象征。
婆婆曾經跟我說過,這枚鳳凰胸針裏,安裝了江家最高級別的緊急求救裝置。
一旦啟動,無論在世界任何角落,
江家最精銳的安保隊伍“鳳衛”都會在半小時內趕到。
婆婆在徹底昏迷前,按下了它!
我顫抖著手,想要去觸碰那枚胸針,確認它是否已經被啟動。
可就在這時,江瑱淮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
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終於拿起望遠鏡朝我們看來,
當他看清我手中的鳳凰胸針時,臉色驟變。
“不好!”他猛地站起身,眼中滿是驚慌和暴戾,“她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鳳凰令出,家主有難,鳳衛必達。
作為江家的繼承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東西的分量。
一旦鳳衛趕到,今天發生的一切,都將徹底暴露!
“不行,我不能讓我爸媽知道!”
江瑱淮喃喃自語,眼神中的殺意濃烈到了極點。
他再次舉起狙擊槍,這一次,瞄準的是我的眉心。
許曼曼也慌了,尖叫道:“淮哥哥,快!殺了她!她死了,就死無對證了!”
她的話,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江瑱淮不再有任何猶豫,手指狠狠扣下了扳機。
“砰——”
子彈呼嘯而來,帶著毀滅一切的氣息。
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死亡並未降臨。
一聲更尖銳的響聲劃破長空,江瑱淮射出的子彈被精準攔截,
十幾架黑色塗裝、印著金色鳳凰標誌的直升機從四麵八方包抄而來,
強大的氣流吹得江瑱淮的私人飛機搖搖欲墜。
為首的直升機上,一名麵容冷峻的中年男人順著繩索滑下,
“大少爺,您好大的膽子!”江家的總管家張伯的聲音著威嚴。
江瑱淮臉色慘白,還在做最後的掙紮:
“張伯,你別聽那個女人胡說!是她偷了夫人的鳳凰令,想要謀奪家產!我是在清理門戶!”
張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狡辯,而是直接對身後的鳳衛下令:
“救人!”
鳳衛的行動效率極高,幾名隊員迅速索降到搖搖欲墜的吊籃中,
將我和昏迷的婆婆轉移到了醫療直升機上。
江瑱淮怨毒的目光死死釘在我身上:“宋清淺,你給我等著!”
“隻要我爸媽還信我,你就永遠別想有好日子過!”
他話音未落,一名鳳衛隊員突然指著婆婆的手腕,驚駭地對張伯說:
“張總管,您看夫人的手鐲!”
婆婆的手腕上,戴著一隻通體碧綠的翡翠手鐲,
那是當年公公拍下的帝王綠,作為定情信物送給她的。
這隻手鐲,江家上下無人不識。
許曼曼還在嘴硬:“一個手鐲而已,說不定也是仿的!”
“那個老東西連人都是仿的,區區玉佩還有什麼不敢仿的?”
江瑱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對!肯定是假的!”
我虛弱地抓住張伯的衣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說道:
“張伯......快......快去救老爺......他掉下去了......”
張伯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誰?”
“江聞山......江家的家主......他被江瑱淮......打下了山崖!”
江瑱淮和許曼曼的臉瞬間血色盡失。
他們以為我還在演戲,剛想開口反駁,張伯已經下令讓人將婆婆抬了出來。
當婆婆那張因為火蟻啃食,卻能模糊辨認的臉露在所有人麵前時,
江瑱淮嚇得雙腿一軟,癱倒在地,嘴裏不停地喃喃:
“媽......怎麼會是你......那......那我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