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正在這時，江月芙走到我跟前，她脖頸上戴的還是剛成婚時，波斯商人送我的瑪瑙珍珠項鏈，價值連城。

“景淮，你太讓我們寒心了！孫慈是縣丞嫡女，你若是和她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也是為景天分憂，為顧家做事！”

“你釀成如此大禍，我想救你，也救不了，你自求多福吧！”

我沉默著聽著這些無稽之談，心裏一心期盼著那飛鴿穿書千萬不要出岔子，顧景天想要我的命，能救我的隻有聖上！

“顧景淮！”父親一拐杖打在我的脊梁上。

“還不認錯！趕緊磕頭！跟列祖列宗認罪！給景天認錯！”

我攥緊拳頭，隻要我能活著熬到聖上來救我，眼前這漫天的屈辱和委屈就不算什麼。

母親見我沉默，怒不可遏，闊步走到我跟前，伸出雙手，對著我的臉左右開弓，

“逆子！讓你景天磕頭認錯，你聽不到麼？”

“你非要把這個家毀了才甘心麼？”

“你什麼都不如你弟弟，現在做了錯事還不認罪伏法?"

我深吸一口氣，跪到顧景天麵前，抬頭看了一眼他滿臉的得意，淡聲道，

“顧大人，對不起，是我的錯。”

“我不該忤逆你的意思。”

我將頭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認罪也沒用！”顧景天突然道，旋即一腳踩在我的後背上。

“孫慈和鴛鴦情同姐妹，你現在不光上了孫慈的心，還害死了她的姐妹！”

“孫慈要求我現在必須給她個說法，不然就鬧到孫縣丞那，讓我做不成進士，讓我十幾年寒窗苦讀全部白費！”

他說的大義凜然，長籲短歎。

“顧景淮！我的前程你賠的起麼!顧家的百年基業你賠的起麼！”

母親撲通一聲跪在顧景天麵前，臉色煞白，

“好孩子，可不能亂說！你四歲啟蒙，夏天熱的長痱子，冬天冷的長凍瘡，都沒有耽誤過一天！”

“這個進士千萬要保住！”

父親長歎一聲，“作孽啊！”

旋即拐杖雨點一樣落在我的脊背上，打的我五臟六腑都要碎掉。

我的爹娘，從小就偏袒我那會讀書的弟弟。

我自知蠢笨，十三歲就天南海北地走商做生意，將顧家小鋪一手打理成雲安城首屈一指的絲綢鋪子，從未有任何怨言。

竟然都是錯付了......

口中噴出鮮紅的血液，我伏在地上，大口喘氣。

江月芙哭的梨花帶雨，

“我跟著景天好不容易熬來幾日安寧，眼看要戴上鳳冠霞帔做朝廷命婦，你偏要跳出來作妖！存心要拉著全家陪葬是麼？畜生都比你知好歹！“

顧景天看著祠堂內亂成一團，眼底滑過意思不易覺察的笑意，他輕咳一聲。

“爹，娘，月芙，先別急。”

“這事不是不能解決。”

他裝作為難地賣了個關子

“孫慈倒是跟我說了個條件，隻要我按她說的做，這件事可以既往不咎。”

三人異口同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