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啊,讓她來吧。」
我媽大張著嘴,似乎沒想到我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她,接著就欣喜若狂地喊來了妹妹。
妹妹拿著副拍站在原地,眼裏都是躍躍欲試地挑釁。
我拍拍手將隊內的成員都喊了過來:「新來的陪練,大家打兩局,看看怎麼樣。」
這是訓練的正常流程,要試試陪練和隊員們的適配度,不然陪練太弱,對我們沒有好處。
妹妹自信地站在了台上,可是很快她就開始臉色發白,因為她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接到球。
那些刁鑽的角度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更別提那讓人意想不到的反應速度,她引以為傲的吊球隻不過是讓人家能夠稍稍提起興趣的樂子。
她在對麵跑來跑去,上躥下跳,人家在對麵巋然不動,然後在最後打出了一個漂亮的11-0。
「下一個。」
越打妹妹越心涼,到最後,她甚至握不住球拍。
「算了,別打了。」
教練看了一會還是製止了比賽。
「不行,實力差距太大了教練,心態也不穩定。」
「對,雖然看著和許念是一個路子,但是隻學到了皮毛。」
天才永遠擁有說話直率的特權,我媽和妹妹臉色難看,卻沒有敢說一個字,因為實力確實擺在這裏。
上輩子,我賽事失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一個人來來回回看我的比賽錄像。
媽媽哭著說不能這樣,然後讓妹妹來和我打球,幫我解開心結。
我以為她們真的是為了我好,就在訓練過程中,把我的心得毫不保留地教給了她,還帶著她上手一遍一遍地改動作。
終於,她突破瓶頸期,實力更上一層樓,我也成功擺脫了心理疾病,準備備戰下一次許選拔,洗脫恥辱。
可她卻把我從高樓上推了下去,還讓人再次抹黑我。
這次,我要讓我,成為她的心魔。
「沒事,我和她再打一次吧,要是可以,她來當我的陪練,畢竟我們打法相同,更容易讓我查缺補漏。」
妹妹捏著拍子站在了我麵前,或許是媽媽對她平時的耳邊風給了她勇氣,她的眼裏又發出了些許光彩。
可是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每次她都差我「一點點」,同樣的發球姿勢,同樣的接球姿勢,我永遠都比她更厲害一點。
本以為成功就在眼前,我卻好像總以微弱的優勢取勝。
妹妹打著打著和自己較上了勁,最後徹底心態崩潰,眾目睽睽之下摔了拍子。
「為什麼,為什麼總是差一點。你告訴我為什麼。」
她整個人氣息淩亂,看著乒乓球桌都開始顫抖。
我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了,因為這種不斷失敗的恐懼已經深深地刻在了她的靈魂裏。
「一點點的差距就是千差萬別,好好練吧。」
隊友帶著我離開了賽場,隻剩下蹲在原地不停哭泣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