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有什麼生日願望嗎?」顧越隔著燭台飄逸的火焰,問著我。
我眨了眨眼,良久才輕聲說道:「過幾天,我們去b市吧,那裏暖和,對你的腿比較好。」
說來很巧,顧越的腿傷就是在高中畢業那年落下來的,自此以後,一旦下雨或入冬,總是免不了腿痛。
顧越愣了愣,輕聲笑道:「好。」
隨即,我也提醒道:「你嘗嘗這紅酒吧,是我特意挑的,倒了這麼半天,都沒見你喝過。」
顧越點頭,便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而我看著他,也喝掉了手中的酒,而我明顯地看到顧越有一瞬的慌張。
我笑了:「果然是瞞不住你。」
我與陳恪見過麵,自然逃不過他的雙眼,至於他跟我說了什麼,我也不信顧越會猜不到,可就是在如此的情況下,他還是喝了我挑的酒。
「為什麼?」我隨即追問道:「你不怕酒裏有毒嗎?」還是他對我的掌控已經如此無孔不入?
顧越扯了扯嘴角:「隻要是你願意的,我都會去做。」
我已經找到答案了,一個步步緊逼要我殺了顧越的人,一個毫不猶豫信任我的人,該信任誰,我已經明了。
我無語凝結,良久才說道:「我說的也是真的,等你工作忙完,我們就去b市吧,我們...」
重新開始這四個字還沒說出口,被包場的餐廳突然爆發出一陣巨響,火焰隨著響聲噴湧開來。
顧越下意識地就衝上來護住了我。
而這場爆炸,幾乎炸毀了半個餐廳,就連出口都被炸的坍塌得麵目全非,劇烈的火焰很快就將我們逼到了露台,而露台之下,是十幾層樓的高度。
我不用思考便明白這是陳恪的手筆,可我卻仍然不敢置信。
明明我沒有按他的指示去那家餐廳,可為什麼還是會精準地找到我們。
我打開手機,手機上陳恪剛發過來的消息紮眼得很。
「你以為這樣做我就殺不了他了嗎?在你掃墓那天,我就在你的車上安了定位和竊聽器,無論你怎麼掙紮,他都活不過明天。」
我頓時僵在原地,看著正在吞噬一切的火焰,以及撲在臉上的熱浪,我明白,無論如何,我們都沒有活路了。
我望著正看著我的顧越,扯出一抹笑:「抱歉,是我將這一切搞砸了。」
可顧越隻是搖了搖頭:「這一切都不怪你,是我與他的恩怨,將你卷了進來。」
「可是,要是沒有我,他也不會得手...」
他的手撫上我的臉,輕輕地在我側臉落下一吻,輕聲道:「對不起,我總是自以為是地要保護一切你重視的東西,可最後卻什麼也做到,甚至連你,我都保護不好。」
我望向他,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落下了一行清淚。
他說:「要是有下輩子,不要再嫁給我這麼無能的男人了,還有,讓我賭最後一把吧。」他望著露台之外,夜晚的風吹動著他的頭發,他笑了,就如同很多年前,身為高中生時的他那般桀驁不羈地笑。
隨即他緊緊抱著我,從露台上仰了下去。
在急速的下墜與失重中,他說了最後一句話:「陳恪...他其實是...」
聽到這句話,我錯愕地睜大了眼睛,隨即便是肉體落地的響聲,而我也失去了意識,再次睜眼,便是回到了顧越向我表白的那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