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流螢沒錯過許盡歡臉上極其難看的表情,她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花枝亂顫捂著唇哈哈大笑起來:“哈哈哈,許盡歡要不你跪下來求求我?說不定我就把宋鶴眠還給你了呢?”
許盡歡舌頭死死抵住後槽牙,張嘴便是嘲諷:“你算什麼東西?一個爛到地裏的下賤玩意,配讓我求你?”
許盡歡隨意掃了一眼屏幕,按滅繼續咄咄逼人:“我許盡歡看上的人用你讓嗎?”
沈流螢說不過她,隻能氣得直跺腳。
她勾起一抹惡意的笑,故意重重跌倒在地。
許盡歡對這種小把戲感到不耐煩,剛想離開就被一股大力桎梏住。
宋鶴眠見兩個人待在衛生間一直沒出來,加上之前的不對付,他心中難免有些擔心。
他進來便看見,沈流螢跌坐在地眼中的滾滾淚珠半掉不掉,好不可憐:“鶴眠......”
頓時怒氣湧上心頭,狠狠攥住許盡歡的手腕,眼眶猩紅:
“你就這麼容不下流螢?她過得十分艱難了,你們同為女人,你就不能 體諒一下 她嗎?”
許盡歡大口呼吸,宋鶴眠大掌的溫度差一點讓她夢回過去。
每次來姨媽期的時候,她總是需要用滾燙的暖貼敷肚子緩解疼痛,往往會把自己肚子燙出一層水泡。
宋鶴眠意外撞到她肚子上大小不一的水泡,心疼得不行。
後來,每次姨媽期宋鶴眠都會自己溫熱的大手給她捂肚子。
就在許盡歡以為自己快要瀕死,宋鶴眠的手鬆開了。
她眼尾微微泛紅,劇烈地咳嗽,眼神還沒有從宋鶴眠身上離開。
隻見宋鶴眠一臉厭惡地拿出絲巾擦拭剛才接觸過她皮膚的部分。
沈流螢這個時候已經起來,身體緊緊貼在他身上。
許盡歡心中的酸澀幾乎要把她席卷。
如果剛才沈流螢說的都是真的,那一切便都說的通了。
沈流螢的淚珠剛好掉在宋鶴眠的大手上,燙得他一激靈。
她吸了吸鼻子:“鶴眠,我知道我身份低賤,被人瞧不起,欺負都是常態,可是我是人啊!”
說到此處,沈流螢忍不住哽咽起來,埋進宋鶴眠的胸膛裏:“我隻想讓姐姐給我道個歉。”
許盡歡已經緩了過來,唯有脖子上的疼痛時刻提醒自己。
她的愛人差一點殺了自己。
宋鶴眠一手環住沈流螢的腰身,眼睛直勾勾盯著她,眼底的寒意如同冰刃一般狠狠刺進許盡歡的心裏。
“道,歉。”不帶一絲溫度的聲音響起,一字一頓。
許盡歡挺直腰板,不願意低頭:“我不!”
這是她第一次沒有朝宋鶴眠低頭,她低頭次數屈指可數,都是為了宋鶴眠,一次次破例。
宋鶴眠微微抬眸,扯起嘴角,仿佛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他漫不經心摘下她曾送給他的定情信物,那是媽媽唯一留給她的項鏈。
宋鶴眠抱著沈流螢的手緊了緊,懷裏人悶哼出聲,失了力氣軟軟癱在他懷裏。
另一隻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拋著項鏈。
許盡歡的目光隨著項鏈移動,心提到嗓子眼,緊張地吞咽口水。
耳邊又傳來小聲的悶哼。
許盡歡分不清到底是脖子更疼,還是心更疼。
宋鶴眠威脅意味十足:“跪下道歉。”
她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從口腔中彌漫開來。
就在他要把項鏈扔進下水道時,許盡歡咬緊牙,從嗓子眼裏艱難蹦出來幾個字:“絕無可能!。”
沈流螢委屈巴巴,說些埋怨:“姐姐就跪一下嘛!”
宋鶴眠一腳踹在她的腿上,她下意識就想起身卻被他死死按在地上。
“姐姐快道歉!姐姐快道歉!”
許盡歡凶狠的眼神從頭發裏麵透露出來:“你做夢!”
“好吧好吧,我原諒姐姐啦!”
宋鶴眠臨走前,盯著許盡歡跪著的樣子不由得握緊手中的項鏈。
異樣被他忽視,不屑一笑將項鏈一撇砸在她身上。
沈流螢故意挑釁挑眉,許盡歡看懂了她的口型。
許盡歡你活該。
心臟不停地抽疼,許盡歡的雙腿都 沒了知覺,癱坐在地。
許盡歡捧起母親留下來的項鏈,終於忍不住小聲哽咽起來。
外人眼前的她永遠是高傲不屈的,剛被接到宋家當童養媳她不小心冒犯到客人。
宋父讓她道歉,她哽著脖子倔強地不肯道歉。
是宋鶴眠匆匆趕來,衣衫微亂,從沒跪下的他為了他跪下。
替她受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