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家,宋明舒沒有理會顧馳野的關心,把自己關進房間開始清理有關顧馳野的東西。
兩人從小到大的相冊,他遊泳比賽的金牌,那封年少時當眾念出來的情書……
每一樣都承載著以往的甜蜜與快樂,可如今已經成了深深刺進她心裏的利刃。
她將這些全都丟進紙箱的那一刻,如同拔出一根折磨她已久的毒刺,心中竟有幾分解脫般的輕鬆。
就在這時,宋妙妙推門而入。
“你在幹什麼?”她神情冰冷,絲毫沒有往日甜美軟弱的模樣。
她看到紙箱中有關顧馳野的一切,麵色有些扭曲:“你在幹什麼?”
宋明舒繼續整理衣物,頭都沒抬淡聲開口:“整理以前東西。”
宋妙妙看到紙箱中有關顧馳野的東西,臉上帶著傲慢的嘲諷:“怎麼?時光膠囊不夠,你還想用以前的東西喚回顧馳野的愛?你以為你還是以前受寵的大小姐?”
“宋明舒我告訴你,你如今的一切都是我施舍給你的!別妄想不屬於你的東西!”
宋明舒站起來,黑白分明的眼睛平靜看著宋妙妙:“終於不裝了?假裝支持我們,以退為進吸引顧馳野的注意,你裝了那麼久為什麼突然不裝了?”
她微笑,眸光看進宋妙妙眼底,彷佛看透了她的虛張聲勢:“你如果真的勝券在握就不會這麼迫不及待來警告我。”
她每說一個字,宋妙妙的臉便白一分,但隨即她神色憤憤,精巧的麵容扭曲起來:“明明我才是真正的宋家大小姐,為什麼顧馳野的心裏一直是你?我就是要搶走你的一切,從我進到這個家的第一天起就發誓要永遠把你踩到腳下!”
宋明舒想說她成功了,顧馳野的心早已經偏向她了。
可還沒說出口,宋妙妙眸光輕閃,狠狠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傳出門外。
“姐姐,我從沒有跟你搶馳野哥的想法……”她捂著臉,楚楚可憐地落淚,聲音委屈哽咽,“我隻是想來關心你,你誤會我可以,但你不能不相信馳野哥對你的愛啊!”
與此同時,門被大力推開。
顧馳野麵色陰沉地站在門口,眸中是宋明舒從未見過的冰冷:“宋明舒,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為什麼總是欺負妙妙?”
“宋明舒”三個字狠狠砸進她心裏,他從沒這樣連名帶姓叫過她。
他周身的冰寒盡數壓在她身上,刺得她窒息。
宋明舒聲音艱澀:“不是我,我們在一起十幾年你不了解我的性格嗎?”
“你就是嫉妒妙妙!”宋父宋母此時闖進房間,一把將宋妙妙護在懷裏。
宋母看到宋妙妙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怒火中燒,伸手把宋明舒推開:“我們養你這麼多年你究竟還有什麼不滿?”
猝不及防下,宋明舒踉蹌向後倒去撞翻了箱子,所有東西散落一地,兩人合照的相框摔碎,尖銳的玻璃在她手臂劃出長長一道口子,頓時鮮血淋漓。
劇痛讓宋明舒眼眶積蓄起眼淚,她揚起頭將眼淚逼了回去。
對麵,顧池野看著滿地兩人的回憶怔愣在原地。
宋父宋母把宋妙妙護在懷裏,一臉仇視地瞪著她,彷佛她是什麼十惡不赦地罪人。
“爸媽,你們還是把我送回去養父養母那裏吧,讓姐姐繼續做你們的女兒,這樣馳野哥就不會這麼為難了……”
“你胡說什麼!我們一家好不容易團聚,你說這些是要剜爸媽的心啊!”宋父心疼地把宋妙妙和宋母一起攬在懷裏,轉而冷冷看向宋明舒,“既然你還吃著我宋家的米,那就要守我宋家的規矩,做錯了事就要受家法二十鞭。”
宋明舒本能地看向顧馳野,可他卻站在那裏,無動於衷。
溫熱的血順著她手臂往下淌,她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渾身冰涼,她低低一笑。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那個大逆不道地頂撞長輩也緊緊拉著她的手,承諾守護她一輩子的少年,早已經死在了他對宋妙妙心動的那一刻。
她笑自己太天真,她以前怎麼會相信年少的誓言能夠天長地久呢?
宋明舒被拖到別墅院子裏時,她沒再辯解也沒有反抗。
宋父的鞭子落在後背上,頓時皮開肉綻。
她死死咬著唇,咽下喉嚨中的悶哼聲,倔強抬頭看著站在台階上的幾人。
宋妙妙撲在宋母懷裏,眼底閃著得意的光。
往日慈愛的宋母惡狠狠盯著她,似乎要將她剝皮抽筋。
顧池野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的掙紮,他的欲言又止全都寫在蒼白的臉上。
可最終,他的掙紮隨著他鬆開的拳頭歸於平靜,他緩緩轉身走進屋內。
宋明舒的心徹底空了。
她劇痛襲遍四肢百骸,喉嚨間溢出濃烈的腥甜,她指甲死死扣進磚縫中。
最後一鞭落下,她再也撐不住悶哼一聲,口中猛地噴出一口鮮血,徹底昏死過去。